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夹杂着狠厉的邪煞之气。是神识连同威压!
陶紫顾不得回头,只全力催动脚下的扁担,极速之下,手里的灵石瞬间化作齑粉。那徐妡和六景早都一个白眼晕过去了,倒是少了陶紫的不少麻烦,只需给她们抵挡一下罡风就好。
她这样狂奔,身后也没停止搜寻。那团黑气愈发高涨,怕是凡人肉眼都能看得到,那声音也更加急切、狠厉,陶紫听得出他的愤恨,但心下反倒从容了起来。
那国师这般恼羞成怒、不计后果,一方面说明徐妡对他确实十分重要,自己将徐妡带出来,定然是破坏了他的计划,所才他才这般震怒;另一方面则是说明,那国师不能轻易离得了皇宫,要不然他不会像现在这般大张旗鼓、虚张声势。
果然,在陶紫狂奔了千余里后,那黑影连同声音也消失不见。
这时,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泛白,陶紫继续蓄力跑出了千余里,才找了个山林停了下来。若是朝廷的追兵,日夜兼程、驿站换马,一个昼夜也不过能跑个五百里,所以倘若当真有追兵,也是四个日夜以后的事了。
陶紫找了个山洞,围着洞口简单的布置了个隐匿阵法。再将二人唤醒,嘱咐道:“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们千万不要出去。”又掏出一瓶辟谷丹,放到徐妡手上,接着道:“这里面的丹丸,你们每隔半月服用半粒,可保数月无需进食。”
徐妡忍不住面上的惊恐,那六景更是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陶紫摇摇头,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实在不能耽搁再多了。
但是她刚走到洞口,就听徐妡大叫道:“恩人留步,请问原本的三木她在哪里?”
听她这般问,陶紫倒是对徐妡改观不少,这个时候还能惦记自己的奴婢,也算是个有情义的。她和颜悦色道:“安心,她现下无虞,若我此去能灭了那国师,你们便可以团聚。若是灭不了,怕是要一起死了。”
徐妡缩瑟又凄楚道:“原来恩人真的是要灭那国师,只是听我父兄说,并没有那么容易,恩人还请一路小心。我这番逃走,也不知道家中父兄、祖母如何……”
陶紫淡淡道:“时间不多,我先告辞了,若此去事成,自然回来接你们,若是……总归,三个月后,你们自行安排吧。”不是她推脱,能将她门主仆二人送出来,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陶紫不知道回到皇城后还有没有能力再兼顾其他。
说完,再也不理会二人,直接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少了二人的拖累,她的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但临近皇城,却见城中几乎一夜萧条,沿途都是从城中迁出来的行人。各个拖家带口、面色仓皇。
陶紫叹一口气,昨夜那国师大张旗鼓的动作,想是将城中的百姓都惊动了。只是幸而,沿途只有百姓,还不见官兵,想来是那国师还没有派兵去追捕徐妡。身形转到曾经暂住过一段时间的相府,见阖府上下诸人面色一如往常,陶紫也放下心来,即是这般,想来暂时徐妡的父兄家人也是无恙的。
陶紫找了间空房,又换副容貌,才悄悄的向着皇宫而去。
夜里被她损坏的城墙仍然一片破败,那城墙外面,更是还有一个没有填上的大坑。但整个皇宫的禁制却修补好了。
陶紫低头,经此一事,那国师的防守必然更加严密了。只是,她发出的求援信号,仍然没有任何回复。
每个修士离宗历练之前,都会到执事堂领取数枚求援符,若是历练时遇到不能化解的危险,便可以捏碎这符箓,这样,数千里之内的同门的求援符就会感应到。
昨晚,陶紫就捏碎了一枚求援符。
数千里也是不小的范围了,只是世俗界怕是少有同门出来历练。
陶紫压下心中的沉重,打坐至第二日,待看到依然有官员上朝的车架后,她再次跟着其中的一顶轿子混了皇宫,在那间整理仪容的暖阁,她却继续隐匿了身形。
待到远远的看到那国师和皇帝臃肿的身躯,她才服了一瓶隐身药剂,运起木隐术,向着莲花宫而去。
将最后一枚阵旗插好,她在那国师下朝之前躲进了静妃的明玉殿。
一连十数日,那国师和皇帝都是晨起上朝,午间下朝,似乎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只是陶紫听闻,那夜之后,有人提出辞官告老,皇帝倒是没说什么,但国师手指一抬,那提出辞官的人就已经血溅乾元殿。
其余众臣一时间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再提辞官;并且,搜集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少女的诏令也提前了。
这夜,陶紫正在盘膝打坐,识海里突然传出了袁启的声音。
袁启这一睡就是几年,现在醒来,竟然比当初高了一个头。他有些高兴的给了陶紫一个大大的拥抱,陶紫只觉得心头温暖满溢。
即便没有同门能来援助,但她总还有这许多伙伴。
二人简单的契阔,在那异火生机的作用下,袁启已经正式步入一阶并隐隐要到二阶的趋势了。他的眼睛瞳孔上缘,竟像是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他说现在他应该可以看破更多的阵法了;但有没有其他的神通,他自己也不知道。
“阿紫,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点也不好看。”他的声音也似乎从一个奶声奶气的幼儿,变成了一个幼童。
陶紫笑笑,传音道:“我遇到了些麻烦,就变丑了,不过现在这副样子么,自然是为了行事方便。”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