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自涯说起这些的时候,内心深处其实是自相矛盾的。一边害怕他,又一边担心;一边想要快点离开他,却又一边不舍着。就像刚才,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他可能出事的时候,内心的慌张绝对不是骗人的。自己在紧张,如果他不在。
“好吧,我会照顾他的,希望你可以带我们去黎城,并且要保证他的安全,确定他不会被其他的什么人抓去做实验。”尽管心里还是没能确认自己对小七的感情,但在这一切有结果之前,想让人留在自己身边好了,未来还久,会有时间却确认的,“他的战斗力其实也并不算丧失,但是我并不希望他再利用那股力量了,对他自己本身的伤害太大了,我恐怕,如果再有一次的话,他会直接没命的。”想想隔壁还在休息的人,情绪又有些丧,“说到底,到底是我的错,也是因为我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直接抛下他,无论如何心里也过意不去。所有的一切等他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吧,他想走就走,如果还想留在我身边,那两个人就在一起好了。”
萧亚凡挑了挑眉,这个在一起,是自己理解的那个在一起么?怎么看着对面的人说这个词的时候,一脸淡定,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在有了决定之后,一切都心动都变得顺利起来。当小七醒过来之后,由萧自涯背着下楼,三个人在街上找了一辆看上去还不错的车,试了试也还能发动,便毫不客气的直接占为己有。有萧亚凡开车,其他两个人做在后座,三个人正式踏上了返程的路,这比萧亚凡原本的计划还要快上很多的,估计到了约定的地方时,接应的人都还没有来。所以几个人倒也不慌不忙的,慢慢的开着。
“我能问问你的具体情况吗?”对于小七,萧亚凡还是很好奇的,见到他之后,是和风渊描述里面完全不一样的存在,比起武力值变态的怪物,更像是一个软萌的病娇,“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或者在成为这个样子之前的那些记忆,都还存在吗?小七,这个名字,应该不是原名吧。”
昨天晚上的时候,萧自涯已经大致和小七解释过了萧亚凡的事,所以原本低落的心情,在得知自己不应被送回实验室,以及可以一直和萧自涯待在一起之后,好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也更有生机了一点。现在坐在后座,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因为现在这样的事情,对自己而言都太新奇了,坐车,离开陇县,这些都是在自己过往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过的。因此手一直紧紧的抓着萧自涯,寻求着一点点的安全感,腿上搭着毯子,歪着头,不断的尝试用眼睛去观察外面的,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世界。听了萧亚凡的话,也才恍然想起,或许这些不是从来没经历过,二十之后的自己忘记了。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现在的记忆,是从实验室开始的。但我想我之前也有过很普通的生活,因为在实验室的时候,好像已经长大了最起码,身体上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样子,至于智商上,那个时候是有一点点低下。”
“你的声音……”记得之前的时候,说话好像是有一点点困难的,现在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嗯,之前因为太长时间自己一个人待在地下室,不见阳光,也不曾说过话,所以丧失了一定的语言能力,是后来遇到自涯,才稍微好一点。现在,我,嗯,反正现在已经好了。”吞吞吐吐的,匆匆的敷衍过去了这个话题,特别是对身边萧自涯投过来的视线,更是感到浑身不安。
“是不是和昨天的事情有关,你的腿,也是因为……你昨天做什么了,这个问题你还没好好的回答我呢。”萧自涯看着身边的小七,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和紧张,在闪躲自己的视线,“说来听听,你昨天都做什么了,那一地的血,是你自己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又……”说着说着,仿佛又记起了昨天推开门见到那一地鲜血,却没有人在时,心里的紧张,语气不自觉的有一些愤怒,和小七交握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感受到了萧自涯好像有一点点生气,小七立刻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真诚又无辜,像是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不是,不是,我没有,自涯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只是,只是用别的办法尝试了一下,对身体没什么伤害的,而且,也还有一点点效果,我的嗓子还有腿,都恢复一些了。”在萧自涯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明明也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但就是感觉无地自容。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也低下头,盯着自己腿上毯子的花发呆,不敢抬头看身边的人。
“对身体没什么伤害?!你昨天流的那点儿血,都不是从你身体里流出去的是吧,流了那么多血,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你虽然是没死,但是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就算你的身体状况再怎么特殊,血也是维持现在你生命的不可或缺的成分,血都流光了,剩下一具躯壳,能干嘛!”小七越解释,萧自涯越气,就是这种把自己的生命当做儿戏,总是希望用这种自残似的方式来挽回一些其他的事情,又何必呢,最后伤的也是自己,痛苦又何必忍受两次呢,而且尝试的结果还可能悲剧,真正等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你别生气了……”知道现在萧自涯正在生气,而且其实生气的原因自己也清楚,所以就更加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扯了扯对方的袖子,也不敢正面对着对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