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唐意站在门口,“这些都是什么人?”
“公司董事。”
“封骋人呢?”
“封少还没回来。”
唐意噢了声,抬起脚步欲要上楼。
此时,客厅内有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发出阵阴阳怪调的声响,“呦呵,这不是封总的小姨子吗?”
诸人的目光投落过来,他们是公司的董事,封家的事自然不陌生。
“还真是,那这姑娘不就是封骋的小姨了吗?”
“既然是小姨,怎么会住在这?”
一看,唐意就是熟门熟路,进门换拖鞋,连管家都当她是女主人,几名中年男人笑着打趣,“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倒是听多了,可这小姨和大外甥,那不就是……哈哈哈哈哈。”
客厅内充斥着几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唐意握紧手里的包,打算就此离开。
“唉,等等,”挑起话头的男人起身,三两步走到唐意身前,“唐小姐,是吧?封骋呢?让他出来。”
“我不知道。”
“呦呦,不会是被你藏在你床底下了吧,哈哈哈——”
“你可以去搜啊。”唐意毫不客气回道,“现在封骋不在,可以借你这个胆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意嘴角轻挽,“你要找他,给他打电话就行了,要不就联系公司的秘书,没必要逮着我不放。”
“我逮你?我怎么逮你了?这样吗?”男人伸出手,欲要去摸唐意的脸,管家慌忙上前,“黄总,别这样,这是我们太太的亲妹妹,您……”
“滚开,老不死的,以前你跟着封展年的时候,我就看你不爽了!”
“这开大会呢?一个个,怎么回事?”一阵声音,冷不丁从门口传来。
唐意和管家看过去,见封骋鞋子也没换,直接进来了,他走到管家身侧,目光却落向唐意。
黄总笑了笑,“封骋啊,你这小姨嘴巴很厉害啊,不知道伺候起男人是不是也这样?”
“你是不是头皮发痒,跑这儿欠揍来了?”
黄总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我好歹是你长辈,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不就是出了点小事吗?需要你们一个个都跑来?”
“小事?都出人命了,封骋,你平时真是无法无天惯了!”
其余的人不住帮腔,唐意站立在原地,看到封骋往前走了步,那名男人脚步不由后退,“你你,你做什么?上次用香烟烫我的手,封骋,我都记着呢!”
这时,坐在沙发内的另一人开腔了,“老黄,我们到这来,是为公司的事,你别唧唧歪歪整些有的没的,封骋啊,还记得你当初说下的那些话吗?”
“我当然记得。”
“记得就行,如今,封城乐园算是砸在了风口浪尖上,这完全是你的责任,你还太年轻,需要学习,公司的事,还是暂时交由我们辛苦着吧。”
“行啊,”封骋两手一摊,满嘴的无所谓,他嘴角轻勾,带出些许的桀骜,“反正我也想玩,随你们的便。”
“真的?”
“还煎煮的呢,”封骋看了眼唐意,一把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臂扬高,“哪条法律规定,小姨和外甥不能在一起的?”
姓黄的拉开抹怪异的笑来,似是带着嘲讽和不屑。
唐意尴尬得想将自己的手拉回去,无奈却被封骋拉得更紧。
黄总嘿嘿两声,“可不是吗?在你们封家,什么都不是传奇。”
“既然知道,你还废什么话?明天开始,公司的事我不插手,给自己放半年的假,这样总行了吧?”
坐在沙发内的中年男人笑着打哈哈,“你多学习学习,对你也是好的,既然这样,我们不打扰了,走吧。”
还未等他们起身,封骋就拉着唐意的手上了楼。
姓黄的一看,“你瞅瞅,目中无人!怪不得要栽跟头。”
这句话,清晰而强烈地撞入唐意的耳膜,她侧首朝封骋看了眼,却见他面无神色,嘴唇紧紧抿着,潭底一层层冷冽结成了冰,随便一刺,便有可能被击碎破裂。
到了楼上,封骋径自走进卧室,他来到酒柜前,两根手指夹起两个高脚杯,另一手拿了瓶开封好的酒,提步来到了阳台上。
唐意跟着过去,封骋将杯子放到栏杆上,然后倒满酒,再将酒瓶放到旁边。
他将一杯红酒递给唐意,她接过手,“封骋……”
“嗯?”
“你还有心思喝酒么?”
封骋轻啜口,嘴角轻抿,魅惑眼眸浅眯下,楼底下传来肆无忌惮的说话声。
“我就说,封骋那小子也就空有皮相而已,你看看,第一件大事就这么在他手里搞砸了,这回,他是愿赌服输啊!”
他们丝毫没有压低嗓音的意思,唐意听了,心里觉得不舒服极了,有种莫名的不服气,更加觉得憋气,她握紧手掌,余光看到封骋的手朝着旁边一扫。
紧接着,下面传来阵哀嚎声。
姓黄的双手捧着脑袋,“嗷嗷,嗷嗷嗷!”
旁边的几人弯腰去搀扶他,“老黄,怎么了?”
脚下的鹅卵石道上,还有碎裂开的玻璃渣子,姓黄的痛苦万分,满脸是血。
封骋修长的右手撑着栏杆,一边品酒,一边看向自家花园内,“怎么了这是?我的酒瓶子哪去了?”
唐意接了句。“好像被你不小心扫下去了。”
“是么?”封骋语气一惊,“那要砸到猫啊狗啊的,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