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心中一惊,有些紧张地想,难道他看到了我翻那本剑修入门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看见的话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而是盘问自己来历才对。
排除了心中疑虑之后,她便老实回答道:“不认识,和以前认的不一样。”
可白头少年却欣然答道:“当然不一样,这可是成字就另天降粟米,万鬼嚎哭的异文,自然没有山下简化后那种普普通通,寻常无奇的平文那样浅显,你想知道它们具体差在哪里吗?”
异文?平文?又是一个新概念。
但是左恒摸不准为什么这位瞧这冷冰氨埠枚硕宋仕识不识书上的字。不说她还是个外门弟子,更是才入门了两天,如果是临时起意的话,未免有些牵强。
左恒摸不准他的意思,不敢轻易接话茬。
见左恒没有回应,白头少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道:“你们外门弟子的课业也就只有入门的这十日,之后显明便会教导你们一些基础,也就不干杂活了。你要是能日日过来,替我把这间藏书室打扫干净,我就教你认这些异文。”
左恒干了小半日也不过才清扫了小半排书架,足可见积尘之厚。
要把这整间屋子清扫干净,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如果真如书翁所说是因为担心十日过后没人替他清扫,那倒还能解释得通。
只是难道就没有什么法术能把这些东西一次性全都清理干净,不也省事吗?
左恒嗓子有些发干,她抿了抿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整个藏书室。
氨玻难道非得这么慢慢清扫不可吗?”她装作一副明明乐意却不大敢相信的样子,指了指身后的书架,“为什么不用法术把它清理干净,不是要省去很多工夫?”
“确实可以,但是我不喜欢。”白头少年半阖着眼,有些不耐烦,“废话不要这么多,就问你干是不干。”
抉择就在眼前,左恒反而没有那么犹豫,“我干。”
她点头,想着反正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
“每日这个时候过来就行。”
想起昨日过来的那个不停评头论足的小子,白发少年人就有些头疼,“慢些可以,记住,不要喧哗。”
左恒不懂他这样说的缘由,只是点头记下,“记住了。”
“好好干。”
他消失在门外,原地留下一个手持拂尘若有所思的少女。
氨沧呗罚是没有留下脚印的。
......
......
白头少年一路从远山径走到两仪场,两仪场上没人,偏殿里头也没什么动静。他抬眼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而后转身迈入与主殿相对的、那面满是山石的崖壁。
他直接从崖壁上穿了过去。
崖壁之内别有洞天。
晴空广照,黄鹤齐鸣。有若瀑长虹自云天垂下。
大小楼阁倚于石上,道道廊桥悬于空中,丹烟袅袅,彩霞阵阵,瑰丽异常。
而楼阁之外,还有楼阁。
这才是八百里太行,这才是真正的玉衡派所在。
他没有走身旁漆有朱色的临崖栈道,而是轻飘飘一步踏出老远,踩到一朵云上。
在那缕云雾逸散之前又另换它处落脚,直至到了某处悬浮在空中孤岛上的小楼前。
楼前有漆金匾额上有三个用异文写的大字,正是藏。
白发少年推开了门。
有别外面那间简陋陈旧的藏书室,这座藏内不但有淡淡的松香,书架子也被分割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格。
每个格子里面陈放着一两枚碧玉扳指大小的实心玉块。
眉心有一点红的青年正静坐参悟,身旁散落着数枚这样的玉块。
他睁开眼,有些讶然道氨膊皇窃谕馔仿穑吭趺窗兹站突乩戳耍俊
“回来查些书。”白发少年人朝他点点头,径直上了二楼,“你继续参悟吧。”
悟性一向很好的玉衡派大师兄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上了。
他就这样盘坐着支起下巴,仰头看向二楼,颇为不解道:“前辈还需要查书?”
书翁活了那么久,是一本活着的老大全,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我要怎么就不能查书?”站在二楼的白发少年人脚步一顿,不懂这位素来优秀的后辈到底错搭了哪根筋,“修你的练。”
青年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在书页翻动的声音停下来之后,他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看了上面一眼。
果然,书翁不在二楼,在更上面的楼层。
不管是法诀还是一些独门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在下面几层,越往上就越是普通,甚至其中有类似游记的见闻本就是书翁本人根据经历记录下来的。
他更好奇了,当下就朝着上方问道氨驳降资窍氲绞裁戳耍靠尚枰弟子帮忙?”
就在盘腿而坐的俊俏道士问出口后,白发少年人腋下夹着一本书,不知从何处下了楼。
他眼尖,当下就认出这是早些年的门派史部分,而写下门派史正是夹着书的书翁本人。
人家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东西,确实是轮不到他这个小辈帮忙。
只是好端端翻门派史出来要干什么呢?
青年看向除了年纪浑身上下一点也不像前辈的前辈,眼中有不少对事情的好奇。
书翁在他跟前停下了脚步,“很闲?”
他一时摸不准这位长辈的态度,没有答话。
“看样子挺闲的,连法术也看了净好奇这个。”白发少年人自顾自说道,然后将那本无比厚重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