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白初迎来了个重要的“客人”。
在开临时会议的时候,克莱德出现在了会议桌上。
四年相处下来,对于克莱德的做法,林白初并不意外。克莱德与秦略韬变态般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克莱德非常的随性。
等林白初将本阶段的工作情况讲解之后,克莱德提出异议:“对于西郊那块地的开发权分一部到秦氏地产公司,于公事上对于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是,这样让秦氏渗透进林氏的产业会让我们相对被动。如果可以,我建议在某些领域,我们也可以与秦氏合作。”
与其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反渗透。
对于克莱德心思,林白初一向是猜的极准的。
结束演示文稿的放映,林白初道:“你有什么好的看法?”
克莱德似乎早有准备,他把一份资料交给了林白初:“不急着说秦家的事,这是韩家这四年来在航运上的情况,”他忽然笑了笑:“你自习琢磨一下,有什么好的想法再交流。”
呈现在桌上,林白初霎时就明白了克莱德的意思,他轻轻拂过透明的封皮,记得当年他还在尧天大厦和秦略韬讨论过关于韩家的价值。
当时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
如今克莱德的提议就像是沙漠里的旅人遇到了一片绿洲,那种惑人的喜悦是寻常事务无法比拟的。
林白初淡淡的宣布:“会议结束,有什么事的话下午再来找我。”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林白初方才出会议室,还没到门口,他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白初,好久不见了,想不想我?”
克莱德的声音近在耳畔,甚至他还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喷入耳道。
林白初只是淡笑着拍了拍克莱德的手臂,“好了,才一个月没见。”
“才?”克莱德兀自收拢了手臂,他低声说:“白初你真是无情,像我的那些个小情人,一天不见就和我闹别扭。”
林白初拉开了克莱德的手,心里还惦记着那份韩家航运业的报告,他只是道:“别拿我和你的小情人比,我只是你的表弟。”
“为什么说表弟呢?而不是‘弟弟’?”克莱德似乎也只是说说,没有细细去追究这件事,他道:“林凌呢?前两天去f洲,进了一批货,里面有些好玩的小玩意,他看见了一定会喜欢。”
林白初这时已经在往办公室走,他吩咐荀洺泡两杯咖啡,然后道:“沈掣不喜欢林凌玩那些东西,他现在还小,少让他接触那些。”
克莱德说的小玩意是什么,他也很明白,或多或少都和军火相关,而沈掣是不允许林凌接触那些违-法的东西的。
林白初本身对此类事务不存在抗拒或者像秦略韬那样痴迷,他尊重林凌的选择。
而对于沈掣,林白初一往深的去考虑他们的未来,也会感觉头疼。因为他迟早有一天会接触黑暗的东西,或者说本身已经越来越黑。
沈掣的正直和他对所谓“正道”的信仰,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鸿沟。
林白初希望,他能在彻底黑透之前,能达成林海的心愿,并且寻找到林海和薛妍的遗骨,但随着他越来越深地涉入这潭浑水,他对未来也愈来愈不自信。
克莱德笑道:“你说了算,谁让你是林凌的爸爸?”
林白初知道克莱德看起来好商量,但有些事并不如此,他岔开话题,问:“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克莱德:“至少三天,那么久不见你,我得留下来培养培养兄弟感情,不然你忘了我怎么办?”
对于克莱德这些信手拈来的“情话”,林白初过滤后,只是道:“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把沈掣和绮文一起叫来。”
“好啊。”
说完后,林白初的办公室里一阵寂静。
林白初在翻阅那份报告,而克莱德似乎在倒时差,他长腿架上了林白初那张价值不菲的黑檀茶几,笔直的腿上还穿着冷硬的军靴。金黄色的头发还是那么短,刺刺的长在头上。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等下班时间到了,克莱德睁开了眼睛,他朝办公桌前的人说:“饿了,走,吃饭去。”
林白初看了一眼表,笑道:“你这生物钟挺准时的。”
“那是。”克莱德收起了腿,“别忘了,我以前可是一名职业军人。”
说起军人,林白初想起了一个人——闻居然,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这个孩子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给江民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问问闻居然的意思,愿意的话顺便把那个孩子接过来一起吃饭。
到了沈绮文提前预定好的饭店,林白初还没看着林凌,就被一个小身影撞了满怀,“爸爸!”
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林白初牵起他的手。
林凌要玩吊人的游戏,男孩把另一只手递给了克莱德,让两个大人吊着他。
林白初配合着林凌晃了一会儿,才发现沈绮文自和克莱德打了招呼之后,一句话也没和他说。
以前他知道的克莱德只是一名军火大亨,相处久了,他也算是了解了克莱德,对方也是个“军痞子”,身上一些做派让生活中规中矩的沈绮文有些无法接受,也让本市好警察沈掣频频蹙眉。
但这不影响他们相处吧,林白初想。
到了包间,林凌黏在林白初身上,一会要这要那,林白初为了补偿这些天没陪他,也都一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