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了城门,却是令他一愣,一切如常。
最前面的一副将驱马上前来,担忧道:“王爷,您没事吧!”
“无碍。”权懿抬手,扫视了前面的千军一眼,除了部分人手中拿着个废了的天灯之外,其它的没有任何不妥。
“哪来的?”他指了指那些破天灯,问向副将。
“天上射下来的。”说到这个副将就来气,拿过一个士兵手里的废天灯,指着上面的字和画道:
“将军你看,他们竟侮辱我们吴军至此,简直太过猖狂。请将军允许末将带人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再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暴尸三日。”
权懿狼一般的眼睛随便地扫了一眼,并无惊讶。因为那天灯上的字和画,他刚才已经看到过了。
被雷电劈死的狗,以及“吴狗去死”四字。
他不以为意道:“人家被我们杀得丢盔弃甲一缩再缩,心里肯定憋着火气。你还不让人家发发火了?”
这是刚才君悦说的,虽不是原话,但就是这个意思。
那副将想想倒也有道理。“可他们也太过分了。”
权懿安慰道:“为将者,度量要大一点,不让让人以为我们只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他看向高空中,还有天灯在源源不断地上升,虽距离远看不清晰,但还是能模糊地看到几个字和一条狗的影子,有士兵正拿着弓箭将他们射下来。
城内的烟火声还在不断地响彻,隐隐约约有欢呼的喊声,真的是一个热闹的过节景象。
“将军。”那副将道,“还有一点奇怪,这些天灯好像都是飞向我们这边的。”
权懿驱马到军阵前,拨转马头看向紧闭城门的城内。
正如那副将所说,城内放的所有天灯,升空后都是向城外聚拢,然后到他们头顶的时候,被他们给射下来。不然这带有侮辱性的天灯要是落到别处,被人捡了去,岂不是丢大了脸。
权懿看了城墙上飘动的旌旗一眼,很快找出原因。“今日吹东北风,天灯是顺着风过来的。”
“哦。”那副将恍然大悟。“我说呢!”
然而这回轮到权懿觉得奇怪了,“太正常了。”
那副将不明白,“哪里正常了?”
大军压城,这帮人不仅不急着应敌,却在大肆过什么中秋节,完全没有看出有哪点的正常。
权懿却不是这样想,城内并非空城,百姓们欢于过中秋。城楼上除了守军,完全看不到其他军队的影子。还有刚才君悦的话,他要回去睡觉。
就像太平日子里的日常一样,正常得不得了。
可此时的正常,看起来就是反常了。
“撤退十里。”他果断地命令道。
“哈?”副将一愣,“将军说什么?撤?为什么要撤?此时打进去不最是时候吗?小小的姜离还怕他不成?”
权懿冷声喝道:“我说撤就撤。”
他太清楚那人的本事了,绝不能看他长得人小、背后人数少就小瞧了他。有时候千军万马,也抵不过一个有头脑擅谋略的军师。
副将不敢违令,只能不甘心地拨转马头,对着千军下令道:“全军听令,撤退十里。”
他话音一落,一众军队陆陆续续转身,正打算离去时,忽而的空气中响起了一串沉闷的嗡嗡声。
权懿眸色一凛,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
众人眼轱辘往四周转了转,没看到有什么东西,然而那嗡嗡声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诡异。就好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有几万只蜜蜂在嗡嗡振翅一样。
很巧的众人的这个好像,很快的变成了现实。
“是蜜蜂。”
众人大惊。
上空中突然出现了好几大片密密麻麻的黑点,黑点移动迅速,肉眼看过去,只觉得视线里有秘籍的东西在扩大又缩小,缩小又扩大,不仅刺激得瞳孔生疼,而且头皮发麻。
众人丢盔弃甲,拍手赶着叮过来的蜜蜂,一时间方寸大乱。
指甲盖大的蜜蜂可谓无孔不入,叮着人们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庞,顺着领子和衣袖钻入衣内,抖抖不出来,拍拍不死,又痛又痒。
“啊啊啊”的惨痛声混乱嘈杂。
数万人手忙脚乱,被叮住的马匹更是横冲直撞,自己受不了满地打滚的,被马撞飞的。整个场面群魔乱舞,倒也是一处风景。
城内“砰砰”的烟火声还在继续,仿佛是庆祝他们遭此一难般,声音响得比刚才还响亮。
权懿在蜜蜂来时,便已果断的解了身后的大氅包裹住自己裸露的肌肤,只露出一双狼一般狠戾的眼睛,冷眼看着身后的城墙。
城墙之上,那些守城的士兵早就躲得无影无踪,只剩还在飘摇晃动的旌旗。
“哪来那么多蜜蜂?”副将边挥舞着双臂,边不解道。
权懿的视线落在上空中还有未射下来的天灯上,咬牙切齿道:“是天灯。”
“天灯?”
“他是故意的。”
故意画那只狗,故意写“吴狗去死”四个字。他算到吴军绝对不会让这些天灯飘到远方去让人看见,所以他们一定会射下来。而天灯上,定然抹了花粉。人一旦触到天灯,身上就沾了花粉,引来了蜜蜂。
“好歹毒的心思。”副将气愤,“可是这些蜜蜂,为什么不飞城里去?”
“城内放烟花,硫磺味道浓重,这些蜜蜂自然不会进去。”
妈的,他就说他怎么好端端的提前过什么中秋?原来不过是想把他引进城内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