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听说有来咱们厂买设备的，是他们吗？”
“文森，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快点回家吧！”
“回家干嘛？回家等着工人堵着门要钱吗？”年轻人一脸无辜的说到。
“你……？好了，我这里有客人，等会我再给你说。”老别克说到。
“父亲，工厂都面临停产了，您还坚持你的意见。不然，申请破产算了！”
随着父子二人的对话，李青山听明白了，这两个人时而夹杂了一些英文说出来的话，说明这个机械厂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光鲜。
父子两个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争执不下。李青山感觉年轻人是要把场子卖掉还债，而老别克不准。
“二位，我们谈购买设备呢？能不能优惠？不优惠我们好走。”李青山站起身打断了父子二人的对话。
“哦！对不起！文森，你先出去，等会我们再谈。”老别克可能怕李青山不高兴，直接撵儿子了。
“父亲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工厂的产品再不往出卖，积压的货物会让银行把工厂拍卖的。我的意见您不听，到手的订单都去了别人那里。难道您就不能变通一下吗？”叫做文森的年轻人激动的说到。
“等等，你们说的是你们货物卖不出去？而且还有变通的法子对吧？”李青山伸手阻止正要出门的文森问到。
“对！我们有办法卖出一部分库存，可是我父亲老脑筋，不知道变通。结果，前来订货的人越来越少了。”
“不要听他胡说，那是在犯罪。本来国家经济就不怎么景气，要是按照他那样胡搞，国民的福利谁来保证？而且，一旦那样办了，我们就等着坐牢吧！”老别克说到。
“父亲，不这样做，我们的工厂就要破产。还不上银行的贷款，您也要坐牢的！”文森激动的说到。
“这个坐牢，和偷漏税坐牢能一样吗？出去！你给我出去！”老别克很激动的喊到。
“别克先生，您等一等！文森是吧？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说不定我能帮上忙。”李青山赶紧说到。
“你……！”
“父亲，这位先生问，我先说一下，看看咱两个人谁的想法对？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我们工厂是塞特港这里的大厂，可是就因为是大厂，所生产的设备到现在成了拖累。您知道，战后法国的国内经济一直不太景气。这些设备卖给国内的用户，就成了奢望。而卖给国外的客户，价格是非常低的。你可能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出口退税的政策，所以东西卖的很便宜。这是政府为了吸引外币，特别是美元而出的一个政策。可是，我父亲却把大量要求便宜卖的机械设备挡在了门外。确实，国内的客户需要便宜，就拿出口退税说事。可是，不犯法，能生存吗？”文森看样子也是急了，把一些内幕说了出来。
“哦……！因为，摩洛哥是法国的属地，所以我们不享受出口退税政策，价格就下不去？”
“嗯！乔治先生，您说的很对，确实这是这样子的。真是对不起！我们只能照章办事。买便宜了，我们会亏损。”老别克说到。
“这件事不是很好办吗？我们往日本运输，不就是出口了吗？手续上写着日本的企业，直接过海关，不解结了吗？”李青山两手一摊说到。
“要是像您说的那样，我们的生意肯定会好做的。装上船，在外海转悠一圈，直接上岸，拉回到国内，那些本国的人也都享受了便宜的价格，我们也就得到了国家给的法郎补助。可是，外海有缉私警察，抓到了企业主直接定罪。所以没有人敢触碰法律的红线。”老别克说到。
“哈哈哈……！这有什么难的？东西报了出关的目的地是日本。可是是摩洛哥的日本企业用啊！”李青山看着老别克大笑着说到。
“看我这脑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您能详细的说一下您刚才说的吗？”
文森在门口扭过头，对着老别克说到：“父亲，是变通个方式。比如：报关的是日本的某一家企业，在中途他们就把货物卖掉了。这样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吗？”
“不全是这样的，是原来就是日本在摩洛哥企业要用。根本不用中途周转。”李青山解释到。
“这样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优惠的问题。文森，你别走了，去财务看一下，我们的机械出口退税是多少。”
好家伙！老别克竟然压根就不知道出口退税是多少，还得现查。
文森去财务了，李青山和泥鳅留在老别克的办公室里，一边打听这些要购买的机械造价，一边聊着他们这个机械厂。就是有出口退税，李青山也要知道这些机械具体的价位，以便和出口后的价格对比。
大约半个小时，文森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进门，那个跟着文森进屋的人开口说到：“boos，我们前期生产的部分机械占去了全部的流动资金。上半年银行的贷款刚刚给工人们开了上个月工人的工资。即使是现在这份订单，能有四十万美元的进账，还了银行贷款，就不能给工人发薪水。您看？”
“退税？退税那部分不正好还银行贷款吗？”
“boos，即使是有退税，而且还是百分之百退税，那也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到我们的账上。而银行贷款只要到期，他们就会起诉到法院的。我们到时候，只能宣布破产了。”
两个人用法语说话，李青山和泥鳅根本听不懂。但是从老别克面部的表情上看，李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