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花带着程小菲和老太太回到向阳镇,还没到兴隆客栈门口,李大锄老远就苦着脸跑过来,边跑边焦急的说:“林老板,林老板,地里的种子又被刨了。”
宋雨花闻言,下意识停住脚,看了眼身侧的程小菲。
程小菲脸色一白,紧紧抿着嘴,扶着老太太往后退了退。
“别急,回去说。”宋雨花不动声色的说道,程小菲偷刨种子粮,这件事虽然有情可原庇她,她做的错事必须摊开来,想要赢得李大锄、牛栓柱等人的谅解,也需要她自己去争取。
只是,宋雨花很清楚,程小菲不想让老太太知道,看在她一片孝心,老太太又年事已高的份上,宋雨花不打算当面错穿她。
李大锄和其他几个地里出了问题的人,都皱着脸跟在宋雨花身后,至于程小菲和老太太是什么人,他们现在是一点知道的心情都没有。
行走间,宋雨花细细思量,觉得有些蹊跷。
昨夜程小菲大老远跑到地里去刨种子,刨完了回去连夜下种,之后就进屋了,虽说之后有大半夜的时间,程小菲也不可能大老远再跑一个来回吧?
程小菲是个女孩子,刚入夜跑出去,还能理解,半夜三更或者凌晨在跑出去,有点说不通啊!
她看上去也不像个胆子肥的。
何况,宋雨花早起出门的时候,李大锄等人都说过,昨夜地里新下的种没有遭到祸害。
难道是上午被人刨了?
大白天在平坦的田野上偷种子粮,也不可能啊!
而且,宋雨花上午一直和程小菲在一起,程小菲和她奶奶居住的那个村子,距离向阳镇这边有些距离,不可能在宋雨花的眼皮子底下,跑来偷种子粮。
难道,除了程小菲,还有别人也在偷种子粮?
想到这些,宋雨花的神色变的凝重起来。
将程小菲和老太太带到兴隆客栈,吩咐了人安排老太太住下,宋雨花带着程小菲,与李大锄等人下了地。
牛栓柱以及其他几个佃户,都已经等在地里了。
他们看到宋雨花,全都急吼吼的凑上来,七嘴八舌的说:“林老板,种子又被刨了,不仅是昨天下种的,连那些发了芽的都祸害啊!~~”提起这个,大家都是痛心疾首。
“昨天那偷种子的贼,偷刨了种子之后,把地里的脚印给抹掉了,我们大早上来看过,看着没有脚印,还以为没有被偷,结果、结果……”
“我、我是怕补种的长势慢,在地里做了标记,想着担点粪水来施施肥,结果我下地仔细一看我做的那些标记都没了,我觉得不对劲,就刨开土看了,竟然发现土里的种子粮,真的没了。
“大家一听这话,又专门去地里仔细瞧过,结果发现,真的又被刨了,连发了芽的都。”牛栓柱都快哭了。
时节不等人,本就下种下的迟,这一耽误两耽误的,哪里还种的出庄稼?种不出来,来年又哪来收成?
程小菲见好几个人都在说,有些傻眼。
宋雨花注意到这一点,也确定了,除了程小菲还有其他人偷种子粮。
不过,程小菲家院子里的那块地,除了昨夜刚种的,有些已经发了芽的,想来程小菲昨夜也不是第一次下地,如果是之前,她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小菲。”宋雨花想问问程小菲,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程小菲听到宋雨花叫她,打了个哆嗦,连连说道:“不,不是我,我没偷那么多。”程小菲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面对跟在宋雨花身后的几个焦急的汉子,心中露怯,立马摆手否认。
程小菲的话,将她自己完全暴露了出来。
李大锄、牛栓柱等人,都停下了脚步,诧异的看向程小菲。
“小菲,你头几天夜里过来,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宋雨花问道。
程小菲愣了愣,见宋雨花平静的看着自己,神色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才安静下来摇摇头说:“没……”刚说出一个字,她的眼睛骤然睁大,紧着说:“我、我好像听到有好多人……”
兴隆客栈门前贴了告示,佃田租地,很多人都领了种子粮回去。
程小菲看到后,想起终日以泪洗面的奶奶,想着奶奶的愿望,也想租地种,可是那个登记的人一看她是个小姑娘,不给她租,她没租到庄稼,就打起了种子的主意。
从那些庄稼汉宝贝手里偷种子粮是不可能的,所以程小菲将主意打到了下种的种子粮上。
看到那些庄稼汉下种的头一天晚上,程小菲就摸到地里去了,刨了好些种子,回家连夜下种浇水,没想到只隔了一天,那些种子就发芽了,程小菲看着心里欢喜,就又去刨了一些,打算把院子里收拾出来的那块地全种上。
程小菲第一次去地里偷刨种子的时候,因为害怕,她不敢在地里待太久,匆匆刨了好些,就赶紧往回跑,她记得刚跑出庄稼田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有好几个人的声音,压低了叠在一起,听上去鬼鬼祟祟的,当时程小菲心里害怕,没敢多留仔细听,现在想来,大半夜去地里,貌似真的没啥好事。
“大概几个人,知道吗?”宋雨花皱着眉头问道。
程小菲这回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我不敢确定,那些人里头,有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像是街上的无赖。”
提起那个无赖,程小菲皱起了脸,很生气。
“街上的无赖?”宋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