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仁闭起眼睛,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浊气,苦笑一声:“我知道的,皇姐。”
长久以来,他一直被自己内心的情感所困扰,谁都不敢告诉,压抑到极点,没想到还是被皇姐看出来了。
殷静姝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叔父那里罢。”
走到外面,殷静姝就开始想自己的事。自己的年龄渐渐变大,父皇也要开始为自己寻一位他满意的驸马,且家世是能够巩固他皇权的重臣。想起那日的那个郎君,殷静姝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官家因湖南一带旱灾的事忙碌,一些大臣建议皇帝应该适时的祭天,祈求上苍降雨保佑,另外一些大臣以陆邦彦为代表提出的都是能解决燃眉之急的实质建议。这时,北境的匈奴又有了动静。
陆邦彦这日深夜被官家传召进宫。
“爱卿有何想法?”官家连日休息不好,有些头疼。
“臣以为,镇国大将军乃是大庆的肱股之臣,大将军赈灾一事不甚上心,但镇压匈奴一事想必是不会拒绝。”
官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按爱卿说的做罢。”
“若是大将军前往北境,那么他的人马也就从湖南一带撤离,赈灾的人,派谁去?”陆邦彦问。
“此事事关重大,朕想着就让你去罢。兹事体大,朕只能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去。五日后,你就启程罢。”
“臣,遵旨。”陆邦彦领命。
“夜色已深,宫门应当已经落匙,爱卿今日就在养心殿的偏殿休息罢。”官家站起身说着,“等会徐桂会安排宫人引你过去,朕便先走了。”
“臣恭送陛下。”陆邦彦行礼,目送官家远去,然后叹了口气。他这人认床也认被子,魏挚也不在身边,真真是让他浑身都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在偏殿挺尸到天亮,这是陆邦彦有史以来起得最早的一次,洗漱好后,也到了快早朝的时间。
“陆大人真是勤快呢,”宫里一位小宦官说着,“奴才若是及得上大人的一半,就要比现在强得多了。”
陆邦彦笑了笑,不作答。天知道,他盖被子认自己的味道,没有他味道的被子,绝对不能盖在身上。所以每次出远门,陆邦彦都会叫魏挚带上他自己的被子。
好在今日的早朝很快就结束,官家前些日子得了个年轻的美人儿,朝政一忙完就急于回温柔乡,眼下最要紧的事昨晚也已经和陆邦彦商议完,是以今日内阁的人也没有耽搁出宫。
“难得见陆大人这样萎靡不振,可是近日太辛苦了?”散朝后陆邦彦就最先跑出殿,走在前面,本就没睡好,心情差,这会子又听见个自己不对头的人的声音,心情更糟糕。
他不欲讲话,只是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弄得钟侍郎想挖苦他只能跟在他身后小跑:“陛下能得你这么位鞠躬尽瘁的臣子,真是大庆之兴啊。”
“那是自然,”陆邦彦走在前面,一直翻白眼,“钟大人也好啊,您的外形一看就让人知道平时必定是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事才会这样珠圆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