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烟还仅仅是修行尚浅、入世未深的少女,见数十万人目光一齐往她望来,靥生娇媚,与苏青影一起往王青长、赵道临这边飞去。
她看数十万玄修都齐聚诸岭观战,徐至龙也站在浮屠战舟之上,气定神闲的等候比斗一刻的来临,而现场却不见陈寻身影,也没看到有像是雷云岛的弟子,稽首施礼问王青长:“王真君,陈真人怎么还没有过来?”
王青长、赵道临这从“许寒烟竟是魏帝之女”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给许寒烟、苏青影稽首回礼道:
“许仙子、苏仙子,数年未见,还以为你们抽不出空赶来雪龙山呢;陈真人应该快从雷云岛渡海过来了。”
“说不定陈寻已吓破胆,藏在雷云岛不敢出来了。”
百余里外的一座观战台上,蓦然传来一声嗤笑,惹来一阵哄笑。
苏青影转身看来,那座观战台站满仙林谷的弟子,却是宋离身边一位身穿黄衫的法相境弟子出声讥笑陈寻,若得诸多人都露出不屑的嘲讽笑意,似乎他们赶过来,就是特意来看陈寻出丑的。
除了普通弟子,仙林谷还有两位涅槃境真君巨头赶到雪龙山来,脸沉如水,看不出他们心中所想,但也能猜出,他们心里不会对陈寻心存善意。
当时的情形,若非陈寻阻拦,南海仙府、仙林谷、天道宗、梵天宫是极有机会围猎千余仙胎玉人,故而对陈寻的怨恨最深,这是苏青影她身为梵天宫第一真传,都无法逆转的事实。
就连苏青影在梵天宫都被孤立起来,对此情形,苏青影心里一叹,未说什么。
“陈寻再是狂妄,但死到临头,心生惧意也是正常,但把这么多的玄修诓骗过来,他却不露面,就太不应该了。”仙林谷弟子里又有人轻声议论道。
在场多为修为高绝的玄修,百里之内蚁鸣入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仙林谷弟子观战亭里的每有议论,只要不是传音或通过神念交流,都是公然说给他人听的。
“据说陈真人已修成两条大道,倒非没有接下五掌的可能。”散修里有人听下去,忍不住出声反驳。
逃出太元秘境的诸多散修,本身就没有多少机会能猎得仙胎玉人,反而能更念陈寻的好。
再者说,这次陈寻真能接下徐至龙五掌,那绝对是给散修、打击强宗弟子气焰的一件好事。
“屁,倘若徐真君没有修成肉身不坏,陈寻还有一丝可能,但此时绝不半分可能。”仙林谷那黄衣弟子斥驳道,言语间对未仙道十宗、上古氏族出身的散修没有半分客气。
“涅槃第一境修成元胎,到第二境,真元法力不会增涨太多,怎么就没有一丝可能?”那散修争辩道。
“散修就是散修,真是半分见识都没有,”
黄衣弟子冷冷一笑,驳斥道:
“你可知天道宗的第七神通天道枯海掌,是天钧最顶尖的武道神通,威力绝强,但反噬也是极其恐怖。徐真君今日要赢陈寻,要赢得举重若轻,才叫漂亮。倘若徐真君没有修成肉身不坏,他想赢得漂亮,枯海掌最多发挥三五成实力,此时陈寻或有接下五掌的一丝可能;然而徐真君已然修成肉身不坏,看似真元法力没有提升太多,但他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将枯海掌十二成的威力发挥出来。你自己算一算,这一消一涨,差了多少!”
听到这里,那位散修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呐呐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又有一位散修这时候接过话头,忍不住叹道:“是啊,陈真人是太托大了,五年前,徐真君那时都未必有修炼天道枯海掌,那时陈真人修悟两条大道,或能空手接徐真君五掌而不死,但五年后,想不死都难了——你没看魏帝他老人家过来,也只是保他能顺利兵解以了却因果吗?魏帝他老人家,难道还没有你看得透彻?”
那位散修不无惋惜的说道:“即使兵解,想转世重生,也只有十之一二的机会。”
仙林谷弟子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当我说陈寻吓坏在雷云岛不敢出来,是胡说八道不成?”
“陈寻今日若不敢应战,本姑娘便践诺屠尽雷云岛!”
就在众人猜测陈寻为何还没有露面之际,就听见一声杀气腾腾的娇喝如春雷,从浮屠战舟中传出。
这时候众人才惊见夺舍仙胎玉人的徐昭容,这时候从舱室里飞身而去。
虽然徐昭容此时才是尺许高的小人,但她满脸煞气,双瞳一半清明、一半混沌,叫人无法怀疑她会找借口屠尽雷云岛的决心。
徐昭容被陈寻斩破形骸,夺舍仙胎玉人之事,在天钧大世界,已经是不什么秘密,但叫人震惊的,徐昭容在十年内不仅与新的肉身修炼到灵肉融合,竟连修为都恢复过来。
看到徐昭容蓦然露脸,苏青影心里浮出一丝不祥之兆,要是陈寻接下徐至龙五掌,徐昭容紧接着找他进行生死决战,该如何是好?
换作他人,多半不会趁人之危,但事情发生在徐昭容的身上,一切都难说了。
而徐昭容当年确在太元秘境说过,陈寻敢不应与她的十年之约,就屠尽雷云岛。
王青长、赵道临眼瞳都笼罩一层阴翳,苏青影知道他们都猜到这种可能,而且此时徐昭容,看上去比徐至龙更凶险、杀机更深!
玉虚子、田氏老祖这时候都露出笑容,他们都能看出徐昭容心里的杀机是何等的强盛。
“徐仙子,你这么说,陈寻那狗贼,岂非更不敢出来了?”仙林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