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乾不喜欢冬天里的冰冷,但喜欢冬天里的色调,当一切被洁白的雪花掩盖时,整个世界都变得单纯起来,只剩下了白色,单调成为了唯一。
菊娘端着一盆冰水走到甄乾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把整张脸埋进了冰水里。
甄乾搓着手在一旁帮着菊娘数数,当数到九十的时候,菊娘把一张冻得通红的脸移开了水面。
“你这是在虐待自己……,干嘛总和自己过不去?”
菊娘用手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脸,“大郎练武又是为了什么?”
“强身健体啊!”
“我也是!”
甄乾摆了摆手,和女武疯子没话好说,自己已经配制出黑火药的配方,火绳枪、燧枪也在实验之中,一颗子弹就能打死一个武林高手,自己真不想打击菊娘。
见无言以对,菊娘朝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道:“昨天何家到县衙报案了,说彭和你有关系吗?”
甄乾像猫踹了尾巴跳了起来,“你不要瞎说,彭乐是自己中毒死的,这件事情和我没一点关系!”
菊娘阴恻恻道:“你慌什么,我可没有说彭乐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仵作说的?”
“狡辩!你昨天上午去了一趟县衙,跟着就回来了没有再出门,仵作是昨天下午才从何家返回县城,你在说谎!”
“哎呀!我今天还要去拜访张县尉,时间快来不及了!”
菊娘拦住甄乾去路,“半年前张大户酒后掉进水沟里淹死,三个月前彭地主半夜里从小楼自己跳下来摔死,前几天彭乐刚到府上摊派一千石公粮,搞的整个鹿泉县鸡飞狗跳,一回到家就中毒身亡是不是太巧了?别人都说张大户和彭地主是中邪了,可两人死之前都和大郎有过冲突,张大户霸占上游的水源,让百姓欠收好趁机侵占田地,彭地主压低粮食收购价格,逼着百姓卖儿卖女,还想拉着大郎做伤天害理之事,这些人那一个不是鹿泉县的害群之马,大郎这样做是侠义肝胆为民除害……”。
甄乾现菊娘有推理侦探的buff,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乍听起来好像煞有其事的养子,女人的天赋还真不能小看,“姑娘家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你要是闲的没事做,正好和王朋回一趟真定甄府,帮我送一些东西回去。”
“想赶我走,没门!”菊娘插着细腰,一付孙二娘的架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脑子里想什么竟然连我都不知道,信不信我去告诉我娘!”
甄乾扑哧一下乐了:“你说吧,看王婆偏袒谁!”
“你……!”菊娘有些气急,刚一转身立即又换了一副嘴脸,“大郎,有怎么好玩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以后我天天给你烧好吃的!”
“算了吧!你的厨艺都是我教的,还是换一个吧!”
“要不以后我天天陪你练武?”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练武,是在强身健体,打打杀杀不是君子所为,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好不好!”
菊娘气的一跺脚,十个菊娘也说不过一个甄乾,恐吓的不行、利诱的也不行,“好……,我要喊了,你非礼我!”
甄乾苦笑道:“姑奶奶……我非礼你干嘛!有人相信吗?”
菊娘一付乖宝宝养子,“当然没人相信啊!”
甄乾不解道:“那你干嘛要喊?”
“好玩啊!至少能让被你刚哄上/床的丫头伤心难过半天,你说小荷会怎么想?”
“我看你是无聊到家了!”
“是无聊……”,菊娘眼里闪着精光,“你一天到头神神秘秘的,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算你狠!”很多事情可以欺上瞒下就是瞒不了身边的人,不然为什么说太监能掌握皇帝的心事呢?“县衙已经同意组建团练,这几天要在鹿泉县招募了一些流民,我准备让铁柱担任队正,你平时帮衬一下,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以后县城里的事情就交给你!”
“好啊!”菊娘一听竟然是让自己管理团练,高兴的恨不得叫两声,可兴奋还没有消退就感觉不对:“大郎,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要出一趟远门,是回真定吗?”
“这件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到时你会知道的!”甄乾不想多说,不管怎么说安禄山刚进京,怎么也要开春之后才能返回范阳,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实在躲不过才会出此下策。
“那你要是出远门,县城里的商铺我可管不了?”
“商铺的经营管理不用你去操心,我担心的是走后有人会打商铺和农庄的主意,所以准备把铁柱塞进团练,也好多一层保护!”
就算菊娘再嘻嘻哈哈的性格也察觉出不对了,这是准备跑路的架势,“大郎,不要吓我,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安禄山看中我们手里的酿酒工艺,可是我没给,恐怕安禄山不会善罢甘休……”,甄乾不想隐瞒菊娘,轻描淡写道:“这次王爷帮我们挡了一下,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我想到外面避一避,酿酒坊还继续保留,但核心工匠我准备先送到长安,就算安禄山来抢也得不到全部技术。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退路,实在不行我们就放弃鹿泉县到其他地方……”。
菊娘张张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小民见到县令都两股战战,不要说手握兵权的三镇节度使安禄山,想想都让人感到无力。
“我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才没有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过安禄山要的是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