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酒瓶终于烧制好了,在王群和宋义奇怪的目光下,甄乾拿起桌几上的酒瓶看了看,第一个像是半截样子的葫芦,暗黑色没有什么光泽,第二个像是一个竹筒,连颜色都是青色的,第三个是红色的长方形,开口都很小很标准,正好可以塞进一个软木塞子。
甄乾在酒瓶中倒满水,接着又把水倒出来,发现三种酒瓶的密封都不错,内部的容积也相同,大约正好可以装进一斤半左右的酒。
为什么不是一斤的酒瓶,甄乾这是考虑到唐人的酒量,如果容积太小,遇上一些酒鬼,三十多度的烧酒根本不够喝,这样会让人感觉卖酒的人小气,不符合唐人的豪饮习惯。
“这酒瓶做的不错,成本是多少?”
事情是有宋义负责的,对于甄乾的信任,宋义不敢有丝毫差池,“甄郎,这暗黑色的陶瓶每只五文,青色的瓷瓶每只十文,红色的瓷瓶最贵,每只要十二文,窑场那边说了,如果甄郎需要的数量超过千只的话,价格可以下浮一到二文,如果长期订购的话,还可以给我们打九折,不知甄郎意下如何?”
现在才知道,难怪古代没有出现瓶装酒呢?
这酒瓶的价格,绝对快赶上买椟还珠的效果了,如果按照唐代一文钱的购买力来计算的话,最便宜的暗黑色陶瓶也要相当于十三元,想一下一斗才卖到三十文左右的浊酒,如果使用好瓷瓶装的话,都快和酒钱一样贵了,谁舍得啊!
古代用在酒上的单位主要是坛、斗和壶,坛又分大坛和小坛,里面到底能存放多少酒,还真没多少精确的概念,斗同样分大斗和小斗,出售酒的时候都是使用小斗,至于壶更是五花八门了,只能当作一种容器来看。
好在古代的度量衡就没有真正统一过,秦始皇统一中国,推行车同轨、书同文,可官方和民间对于各种度量衡长短、大小、轻重就没有一个系统的概念,只有一个相对模糊的理解。
这倒不是说官方就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或者没有后世知道的标准度量衡,只不过从古到今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推行力度又不强,什么对自己有力就采用什么,这才造成了每一个朝代的度量衡都不一样。
王群也感到这些酒瓶价格高的有些离谱,“这些酒瓶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用来装酒有些不合适?”
宋义也有同样的想法,怎么看甄乾都像败家子,不过这话也就心里腹诽一下,可不敢说出来。
“这酒瓶如果是装一般的酒,价格的确有些贵了,但如果我们只装最贵的酒,一瓶价格在二百文左右,酒瓶这点价格就无所谓了”,甄乾甚至想到了自己把玻璃制造出来,就是不知道用玻璃酒瓶装酒,能不能把唐人活活的吓死。
本来还想在酒瓶上做一个商标,让宋毅雕刻几块板画,搞些名人书法家的题字印在酒瓶上,后来想了一下,现在做这些事情还为时尚早,过于标新立异反而容易被人当成妖孽了。
“如果只是装最贵的烧酒,这倒是可以试一试?”
王群和宋义都不是思想僵化的人,商人和管家一样,都讲究头脑思维敏捷,如果一瓶酒能卖到二百文,十几文的酒瓶就显得不是那么突出了。
送走宋义,王群留了下来道:“大郎,你上次说的牛肉,我托人搞到一些,已经让人送到厨房里去了”。
“牛肉!”甄乾差点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立即蹦起来就往厨房里跑,牛肉可是稀罕东西,不要说普通人吃不到,就是一般酒楼里也没少出现,价格比羊肉贵多了,这还是到了唐代才听说的。
真定市面上也有不少牛肉出售,不过那些都是从北地运来的牛肉干,并不是新鲜的牛肉。
新鲜牛肉只要在大唐境内都不容易见到,这主要是因为小农社会以农耕为主,而种地又主要依靠畜力,牛的力气最大,性情有比较温顺,所以不管是在官府还是在民间,牛都是宝贝,每一只牛都有畜籍随便宰杀是要重罚的,除非牛生病或者老死,否则根本就见不到新鲜的牛肉,所以想吃牛肉不是一般的困难。
当甄乾走进厨房,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牛肉,而是两个小妮子躲在厨房里。
“你们在厨房里做什么?”
正在灶台上忙碌的小竹吓了一跳,早饭时间刚过,厨房里应该没什么人,那里知道这时会有人进来。
“我……!”
小梅也从灶台后面走了出来,看见甄乾和王群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厨房门口,“郎君,王伯,你们怎么来了?”
甄乾目光在厨房中一扫,最后落在了一旁被吊起来的四分之一牛腿上,竟然忘了回答看着硕大一只牛腿道:“王伯,好大一只牛腿?”
王群呵呵一笑道:“昨天一户农家的牛跌下了沟里摔断了腿,我听说之后就赶了过去,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先买下了一只后腿!”
甄乾有些贪心不足道:“那为什么不把整头牛都买下来?”
王群被甄乾的话逗乐了,“如果我真要是买下整头牛的话,事后一定会被人说成牛是我搞死的,所以有不成文的规定,每人最多可以购买四分之一,这样别人也无话可说”。
这叫利益均沾吗?
就连豪门都知道不能犯众怒,吃独食要不得,甄乾不由得对唐代商场的潜规则开始感兴趣起来,这不是一个被铜臭腐蚀的社会,还保留了一些淳朴本色……,不由得脑海里多想了一些。
小梅见甄乾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