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覆璃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江寒也停下来看着她,这家伙……
跟在他身边久了,他甚至都快忘了覆璃不是他,没必要那么坚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藏起来,装作不在乎,那样的他,时间久了,连自己都会厌恶。
江寒掏出帕子给覆璃擦眼泪,当初他刚被丢到军营的时候,因为思念母后,也曾一个人偷偷跑到河边哭过,最后被人发现还被陈皇后的人吊着打,而父皇,被那女人蒙了双眼,吹了枕头风,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从那时起,他便发誓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不会被那个女人死死盯着……
而现在,对父皇的失望,对陈皇后母子的仇恨,他想要的是那个位置。
但这一切,覆璃都不必知道,她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军营里,覆璃不能永远都跟着他,而他,不能从军营里带走一个人,那样只会害了她……
覆璃还有一个姐姐,起码身边还有亲人,而他,孤身一人,这凶险之事,他一人去赴就好……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覆璃哭,时不时给她擦一下眼泪……
“若是她刚刚朝我泼过来的不是酒,而是鞭子呢?你也替我挡?”覆璃哽咽着问道。
她或是想起方才玉玲珑挥在叶梦亭身上的那一鞭子,若是落在她的身上……
那红衣女子进来的时候,她知道江寒已经看到她了,他还把那块血玉给了她,当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当他告诉她那是玉玲珑的时候,她怕了,江寒他明知道那是玉玲珑却不提醒叶家人,她也怕有一天,江寒也会这么对她,看着她掉入险境,而冷眼旁观么?
“自然。”江寒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他之前那么狠的话也说了,可结果是什么,不如让他放心,省得覆璃成日紧张不已,反而更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你也不想想,若是她说的是对的呢?如果我真的是女人呢?你会如何?”覆璃看着自己的裙摆,不敢抬头看江寒,但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了真相,是否还会像今天一样待她,或是借着酒胆,覆璃开口了。
他和大哥不同,大哥在乎的,本就是身为女儿身的她,萍水相逢,本就不会有什么利益牵扯,而江寒呢,她这一年的时间在他身边,到底知道了多少她不该知道的,若是有一天他发现她是女儿身,发现她是南璃的余孽,他会放过她么……
“不管男人女人,我的人,别人就休想伤他一根寒毛!”江寒道,随后又看了看覆璃,“若你真是女人,我或许会送你离开,但前提是,你没有背叛我。”
“我不会背叛你。”
不会,从太子哥哥下落不明,母后去世,南璃亡国,再到李琰救她,阴差阳错进了军营里,再到江寒一次次将她从生死的边缘拉回来,她很清楚谁待她好,她这一辈子,哪怕豁出性命不要也不会背叛他们。
覆璃越哭越凶,索性就停下来不走了,靠着城墙,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到底喝了多少?”江寒看着覆璃两只红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不禁皱眉。
这桃花酿可凶得很,初饮时甚是香甜,可喝多了,就会让人失去理智,胡言乱语,看样子,这家伙远比他想像地要喝得多得多……
桃花酿也好,今天江寒这番话让她有所感触也好,哭过了这一回,就没有以后了……
或许是桃花酿的又一波后劲上来了,还没走到住的地方,覆璃就昏昏欲睡,还好身边有江寒,不然就一头扎在地上了。
不知道是第几天,覆璃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边上江寒正在闭目养神。
伸手准备去撩马车的帘子,却发现自己这一身,男装,她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覆璃怔了半天,看向江寒,却不想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
外头太阳正大,阳光太过刺眼。
“我这一睡居然就中午了……”覆璃故作镇定,他应该……没发现吧……
见江寒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覆璃又道:“咦,这身衣服好像不是我的罢。”
江寒放下帘子,回过头道:“我的,那晚你喝了酒回来,本不想管你,谁知你半夜突然耍了酒疯来我房里非要抢我衣服穿,一件衣服罢了。”
她说怎么这身衣服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他的……
覆璃瞬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喝了那么多酒就算了,哭就算了,还耍酒疯,关键是她还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只停留在她靠在城墙上哭的那段,便没有以后了……
她应该没有乱说话吧……应该没有,不然江寒哪会让她坐在马车上,还跟她好好说话,早就严刑逼问了。
可覆璃还是忐忑不安,万一……江寒打算扮猪吃老虎呢?
“那……抢了衣服之后呢?”覆璃继续问。
“之后?”江寒看向覆璃,看着她那双眼睛,面无表情道,“抢了衣服就走了,就睡到现在。”
“对不起啊……”还好还好,这比什么都好,听到江寒这句话,覆璃的心情瞬间好起来。
“对了还有,已经是下午了,”江寒又道,“你睡了五天了,以后在外面不要喝那么多酒。”
“哦,好。”覆璃立即点头,虽然有点舍不得桃花酿那味道,可这次实在是后怕,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喝那么多酒了。
“饿了么,我们在下个小镇停下吃点东西。”
“啊?”覆璃又怔了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