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先知会你声,可她说你俩这打着亲家,银子又一分钱不少你的,你指定能卖。我这才没多个事,想着卖谁都是卖不是?”
差距可大了。
关键是,由婆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三十五两一亩地,三亩地就是一百零五两,她家勇子犯下了事,还有五十两的窟窿。这就是把自己那八十两都算上,还有一百多两的亏空呢。
反常必有妖。
事到如今,她反而想知道由婆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行,我先会会她,若是真的能拿出一百零五两银子来,地我二话不说,就卖她了。可若是拿不出.......”
“放心!”徐娘子一口保证:“这事就在我家办,我们都给你做主哩。缺一两,都不能叫她拿走地契。”
由婆子见两人叨叨咕咕半天才过来,顿时卸下满脸不耐换成笑容堆积:“哟,徐娘子,亲家,说完了?那,能说说咱的事了不?”
“行,你们进屋说,里正跟里头等着呢。”
进屋之后,里正依旧还在抽着自己那旱烟袋,早在院子就听见这俩的斗嘴,这会儿眼皮也不抬,冒了句:“坐。”便继续嗒了。
由婆子连忙靠着里正面前的小桌坐了下来,魏三娘则坐在了下面的板凳上。
里正抽完了嘴里的那口,才缓缓道:“你俩是亲家,我就不用再费口舌介绍了。李娘子要卖地,由婆子你要买,我这只是给你俩做个见证,具体咋来,那还是你俩自己说道清了。”
由婆子连忙接话:“那是,我们两家原本也是亲家,要我说在自己家里就能把这事给办了,何苦还来劳烦您呢。” “话不能这么说。亲兄弟那还明算账哩,何况是你。“魏三娘睨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我这事原也简单,三亩上好的水田,一百零五两银子。你把钱给我,我把地契给你,咱们银货两讫,互不亏欠。
“我就喜欢亲家说话,快人快语。”由婆子笑着捧道:“你放心,银子啊,一文钱都少不了你的。只不过今儿难得里正有空,有些话呢,我也想当着明白人,念叨念叨......”
魏三娘就知道,这货哪儿有这么痛快,果真,还有后招等着呢。
“你看,你家里,一个寡妇婆婆,下面还有几个没长大的弟弟妹妹。可你上门提亲,我们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为啥,不就是图个大郎的人好嘛。”
魏三娘冷笑,不言语,等着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可嫁过去啊,才知道这事真是想简单了。”
由婆子摇头,不断的叹气:“大郎那孩子是好,家里家外一把手,什么都肯干。三亩水田,照料的也好,可话说回来,干活是他干的最多,可得到的,却还要分给别人,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魏三娘不咸不淡:“他是家里的老大,打小什么都是新的,底下的弟弟妹妹还都捡他剩的呢。”
“那哪能一样啊。”由婆子直摆手:“旁的不说,单说说你家二郎,那可真是好吃懒做,屁股都要长蛆了都不知道挪窝的主儿。整日了游手好闲,靠谁啊,不都得靠着大郎啊。”
“那依着你说,应该怎么办?”
这魏寡妇居然没发飙,估摸是自己句句都说道她心坎里了,她没脸生气哩。 由婆子眼珠子一转,笑道:“亲家,你可别怪我多事。谁家不为自己孩子着想呢,现在还好,那是都没孩子。日后大郎二郎,都要生孩子,可是二郎一家的重担,是不是都压到大郎身上了?你听我的,
叫二郎学着自己挣本事,这孩子就跟雀一样,你不叫狠心,他永远都学不会飞。”
魏三娘听明白了,却揣着装糊涂:“你说的我是越听越糊涂。”
“我的意思是。”由婆子咬牙,乘胜追击:“索性把家给分了。”
“啊!”正端水进来的徐娘子听了,顿时惊讶万分,方想要说话,却被坐在炕头不言不语的里正斜了一眼,顿时嘴边的话又给咽了进去。
“分家?”
魏三娘心中越发的冰冷,面上却一副谦卑的样子求助:“那依你说,要咋个分法?”
“其实你家别看人多,也好分。你家老三在镇上,日后指定是不回来的,这地给他也没用。小妹呢,迟早要嫁人,回头哥哥们给攒个嫁妆就好。“
好家伙,她这么一划拉,俩孩子直接都被划拉出去了。
魏三娘眼中越来越冷,如寒冰一般,可由婆子这会儿说兴奋了,想着这田马上就要到手了,哪儿顾得那么许多。
“这些年,大郎为家里做的贡献可不少,你可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啊。要我说,这地,就该两亩是大郎的,留一亩给二郎。一亩地,他能种好也不错,至少一家子的嚼头是没问题。”
“可照你说,我家二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地给他,就不怕荒了?”
“对啊!”由婆子一拍大腿,啧啧啧的直点头:“要不说咱俩打亲家呢,还真是想一处了。” “二郎这孩子啊,一看就不是个种地的材料。要我说,索性叫他把地卖给大郎,拿着钱去外面做个小本买卖啥的,他那媳妇有手艺,走哪儿都不怕。回头地还都是你们老李家的,孩子们也都有出路了,
多好!”
“可我家大郎没钱啊。” 由婆子丝毫没发现这是一步步顺着魏三娘的套往里头钻呢,还在那美滋滋出谋划策:“大郎没有,我有啊。今儿我先将二郎那亩买下来。回头你们分了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