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我却又不知道该找谁求助。我一路踉跄着,浑浑噩噩中我走进了街边那家引起我注意的饭铺。
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却自己再次丧失了开口求救的勇气,在看到大叔探寻的目光时,我甚至有了一走了之的冲动,我开始后悔刚才做过的决定。那位中年大叔依旧像平常那样和我打了招呼,当他端来热气腾腾的热汤面朝我走过来的时候,当看到老板在我只咽下一口面时诧异而又担心的眼神时,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像是要把所有不甘和委屈都哭出来的时候,哭的要断气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身上突然一重。我看见老板给我批了一件陈旧的大衣,我看见老板看着我伤口时眼神里的担心,我看见桌子上只动了一口,却飘散着袅袅香气的汤面,我感觉到有人把我抱进了医院。周围的温度慢慢升高了,太好了,我得救了。
随着梦的深入,我的头脑也变得愈发昏沉,之后就是一片黑暗。
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如果不是止痛药效果退掉,手腕上的伤口再次感到疼痛,我估计我是要一觉睡到半夜。可惜,手腕传来的疼痛让我无法入眠,我开始翻找止痛药顺便把被我搞的一团糟的屋子收拾一遍。我这些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看着家里一片狼藉,我有些想骂自己。把沙发巾,和一切染血了的东西扔进洗衣机,之后开始处理昨天被我弄得脏兮兮的地砖和家具。晾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答应大叔今天晚上要过去还昨天的饭钱。找出常穿的风衣,找出钱包,发现已经连一张红票子都没有了,把钱包甩到一边,我对现在的状况有些款,付完饭费还能撑多久呢?
我下意识地再次看向了手腕,耳边却回想起大叔早上的话:我真的可以撑下去么?
在阳台上发呆到天完全漆黑下来,才捡起钱包,换了件外套出门。扣上外套的帽子,低着头回避着路人的目光,即使偶有路人经过,即使不是可以对视,但是又目光落在我身上还是让我感觉到非常不舒服。压抑着内心的紧张感,像昨天一样有些匆忙地闯进了大叔的小食摊。和昨天一样晚的时间,大叔也同昨天一样抱着笔记本,只不过目光却一直落在门外。在我推门进去的一刹那,大叔马上起身,眼神里满是欣喜:“过来吃饭啦?”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
“让你久等了。”
大叔忙活着帮我倒热开水:“我还寻思着你怎么还不来呢?”
我从兜里掏出20块钱放到桌上:“这是热汤面的钱,不知道够不够。”
大叔甚至都没有看我手里的钱,让我把钱放进充当收银台的旧书桌的抽屉里,独自去厨房忙活。鼓捣了一会儿,大叔从厨房端出来一碗排骨汤和一碗米饭,放到我面前:“一直在锅里热着呢。”
我没有接过筷子,有些胆怯地看着大叔,低着头拒绝他的好意:“我吃过饭了。”
“再吃点也没什么。”大叔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我下午特地挑的排骨,你刚出医院,得好好补补。”说着,便不容拒绝地把筷子塞进我的手里。我不想再欠大叔人情,便放下筷子,准备起身离开。大叔却起身把我按在了原处:“过来打工吧?”大树镇之地看着我问道,“我这里正缺人手呢。你不是最近没什么事做么?”
我抬头盯着大叔,有些发愣。
大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听你早上说最近比较闲,就想让你过来帮帮忙。过些日子,假期一过,来大叔这里吃饭的人又该多了,有的时候买菜刷碗什么的,一个人做确实有点吃不消,就想着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反正我最近也在招工呢。”说着,大叔指了指门上贴着的a4纸,上面打印着招工广告。
我看了一会热,摇了摇头:“大叔,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任谁看,门上的a4纸也是新张贴上去的,大叔还为了显得真实而特意揉皱了。应该是大叔早上听到我没有工作后想出来不伤我自尊心的方法,想帮一把无助的我,但是大叔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
我无法工作,或者说,我是因为越来越退化的沟通能力才无法工作,我害怕正常的社交,我害怕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无法与陌生人正常交流,我会因为我的社交障碍而变得碍手碍脚,任何事情都会因为我而变得一团糟。我是个大麻烦。但是我不想成为大叔的麻烦。
我回绝了大叔的好意,但是大叔人对让我帮忙这件事情却异常执着,就当没听见我说的‘不一样’自顾自地做了决定:“明天下午过来帮我做准备工作吧。早点来,咱们两个得买菜。”
“我说了我不能来!”我大声地喊出来,“你不知道,我只会闯祸。”
“没关系的。”大叔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不是不愿意和别人交流么,就在后厨帮忙择菜就行。想说话,就和大叔唠唠嗑,不想说话,不用强迫自己和别人交流,在厨房里帮我看着别扑锅就行。我付不了你太多工资,但能保证你能填饱肚子。”
我知道大叔已经准备了无数理由让我留下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