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训练之后,联合水师列成两列纵队返航。【92ks. 】([1 3看網]1 3看網 / 文字首发.)
在联合水师战船的序列中,五十余条战船按照航速将分为三军,以避免笨重缓慢的船只拖累航速较快的战船。第一个纵队是由二十多条老旧战船组成,战船虽然老但船只和人数众多,战力也不容小觑。这支纵队称为水师中军。第二个纵队是四条汉军炮船和十多条新造战船组成,战船最新,航速最快,称为水师左军。第三个纵队由四十多条商船改造的战船组成,船体庞大但不够坚固,航速也最慢,称为水师右军。
左中右三军分别由三名统制官统带,三位皆是常年操纵战船,熟悉海上战术的水师军官。原两浙路水师总管李横被任命为中军统制官,汉将童云杰为左军统制官,原横海厢军水师统制杨钦为右军通知官。
南海水师初建,除了三名统制副都督之外,官职空缺极多。刘志坚、丁禁等跟随赵行德的将领进入南海水师,虽然并不是水师出身,但这些人深得赵行德的信任,又勇于任事,多获得了一船指挥的官职。这些军官也没让赵行德失望,历次训练中,他们统带的战船表现并不差,反而是一些老水师将领懈怠颟顸,赵行德一二再而三警告后,就将其降职甚至撤职。水师指挥就是一条海船的船长,在船上的威权极重,若失去这个官职,哪怕品级官衔不降低,地位也有天壤之别。因此,各船指挥无不在训练中全力以赴。
压力层层往下传导,使水师上下的要求、责罚都严厉到苛刻的地步。每次出海训练时,每条船从指挥到底舱水手,紧张得和真的打仗没什么区别。而训练完毕,右中两军列成一字主力纵队,左军在旁单列一成快速纵队,五十条战船杨帆返回港口的时候,也就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
赵行德深知“一张一弛”之道,从不在返航的时候搞什么“突然袭击”之类的。相反,归航的时候,上至赵行德本人,下至各船指挥,全都在后舱里写行军日记,总结这海训的得失。“老虎”打盹,“豺狼”偷懒,各层甲板上绝大多数的“猴子”们就可以完全放松了。
风正帆悬,海船行驶得十分平稳,只要少数水手当值,就能保持航向和各船的间距。
南海水师的战船多以广船、福船为主,船首高大而船底如刀,吃水极深,很容易在岸边搁浅。领航的是汉军战船,舵手对琉球的航道熟得不能再熟,闭着眼睛也能从礁盘中穿过。一艘海船的将海水劈开,波纹朝着两旁荡漾开去,波纹还未合拢,第二艘船再度将海水犁开,紧接着,第三艘战船,第四艘战船......
五十艘高大海船列成两列纵队,这样蔚为壮观的场面即便在泉州、广州这样的大港口,也会引起注目甚至欢呼。然而,南海水师的官兵对此已习以为常,他们抓紧时间享受这难得的悠闲。越靠近陆地,海鸟就越多,浅海清澈,隐约可见游鱼在海底的珊瑚和礁石之间穿行。一些水手钓丝从船舷放下,回港口之前,说不定就钓上一两条大鱼。晚上打牙祭的加菜。
一些水手聚在甲板底下喝酒,船上储藏的淡水容易变质,带着一股臭味,不但是军官,普通的军卒都能分到一些淡酒来淡酒解渴,只是酒浆优劣各有不同而已。京东路“醴泉”和汴梁殿前司的“凤泉”酒汗并称贡酒中的双壁。民间私酒泛滥,但没有和这两种贡酒相比的。一般而言,军中好喝“凤泉”,但在南海水师,故作斯文的人更多,“醴泉”也更为流行,但除非大捷或者过节,普通军卒难得尝到这种传说中贡酒的滋味。
偶尔在不远处海面上,数条海豚先后跃出水面,船尾的水手中响起一阵欢呼声。
似乎无论在哪片海域,海豚这种生物都代表着幸运,而鲨鱼则代表死亡。
同样,无论什么地方,有光明,就有黑暗,没有地狱的黑暗,就没有天堂的光明。
在返航之前,军官宣布了因犯错水手和责罚。绝多数时候,责罚是擦洗甲板,并由老水手来负责监督执行的。严苛军纪得到了官兵的认可和自觉维持,标志着联合水师不再是一群散兵游勇。官兵们普遍认为,违反军纪、不受惩罚,那水师就和海盗、船民没什么两样了。同样,唯有加倍严苛的惩罚和羞辱,服从军令的人才会感到自己的付出有点“意义”。
“再用力,擦干净点!”
监工的水手厉声喝道,而犯过受罚的水手只能跪在地上一遍遍地擦洗甲板。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落在甲板上,它们必须擦干净,任何一点难看的污渍,都会使这些倒霉的水手得到加倍的惩罚。木甲板早已光滑无比,在烈日的暴晒下,呈现出金属样的光泽,仿佛不是木质,而是一块块泛光的铜板。
对受罚者来说,这些监工才是真正的恶鬼。军官不在甲板上的时候,他们就格外威风,脚踩着擦得铮亮的甲板,“挑剔”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他们根本就是在耍人。受罚者往往最想杀死的不是大食海寇,不是军官,而是这些监工的老水手,然而,他们只能想想而已,根本不敢,也不能反抗这些恶鬼。大海茫茫,船上空间又小,连跑的地方都没有。犯过受罚的水手在任何一条船上都十分弱势,或者说,落井下石的远比同情心泛滥的多。
水手们就是过着这样一种等级分明,苛刻,毫无同情心的生活。如果“孬种”们不能证明自己能够胜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