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行德脸上并未太多失望,反而问道,“铁钉大案?”
“嗯南海流官上奏称江淮造官船易坏,难易抵抗南海上的大风浪,建议此后南海设置官船场,南海一切船只皆由广南路或南海本地建造陈相公将此奏给了转运司,让转运司商议是否可行?结果江淮船场反对得厉害,坚称江淮的船下南洋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从未出过问题,南海屯垦流官上奏纯属无事生非两边打起了笔墨关系,结果陈相公就派了御史许孝蕴去江淮查清楚谁是谁非许御史却是吴尚的弟子”
赵行德脸现异色,赵环解释道:“陈相公派了他去,别人便都没话说”
“原来如此”赵行德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赵环粉颊微红,微微笑道:“船场的贪官污吏将物料、人工的账簿什么都准备好了,原以为做得高明,他们又尽皆选择了清流法自守,有司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就不能对他们用刑谁知这位许御史可和他恩师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听人说,他竟然从最难检查的铁钉开始不过我倒想不明白,为什么船上的铁钉最难检查的,夫君知道吗?”
赵环住了口,含笑看着赵行德,好似要考较他的模样进府久了,两人夫妻不似夫妻,朋友不似朋友,相处久了,她渐渐放下了心思,对赵行德没那么拘束,反而随便起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就以“夫君”相称,渐渐成了习惯
“我在辽东时见过,海船上的铁钉,确实是最难检查的”赵行德讲解道,“铁受潮气,最容易生锈,不但铁钉锈蚀,还会侵蚀周围的木板,让木料形成空洞,久而久之,船就毁了所以,造船的时候,工匠为了防范铁钉生锈,不但要将铁钉连钉帽一起敲进木板,还要用油灰料加麻筋,将钉眼儿凹陷全部填实,遮蔽密封所以,海船一旦造好后,要想再检查钉子的长短好坏,是千难万难的”
“原来这样啊,”赵环微微笑道,“我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夫君见多识广这么说来,那许御史的做法,就讲得通了他到了江淮后,先要了各地船场用料的账簿,然后让各大船场送一条刚造好的船到杭州府,然后一把火,将大小几条船都烧了”
“啊?”赵行德皱起了眉头,听赵环继续道:“许御史将各船场报上来一条船用铁料数早已堆在旁边,从烧毁的船骸里扒出铁料,还不到应该有的一半重量据说,那时候,江淮各大船场的官员脸都吓白了,许孝蕴当场祭起清流法,将在场船场官员全部拿下,当晚便上奏朝廷弹劾,要刑部要穷究此案,后来是刑部跟进这个案子,将相关人等下狱讯问,又查处了许多别的贪墨之事不过,在东南州县廪生当中,许御史的官声一下子就起来了”[(m)無彈窗閱讀]-- by:da50s2x|15582|35069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