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站起身来,瞥了一眼蓝田,淡淡地道。
“你这么急干什么?反正她这孩子都已经有这么大了,就算她死了,你把她的肚子刨开,把孩子取出来以后不是一样的养。”
蓝田方才是怀疑,如今听到这番话,便是确定了离恨天要杀官七画的意图。
他的脸色蓦然变了,急急忙忙地对着离恨天追问道。
“可是,以前不都是一次一次慢慢的来吗?这回,长老你为何……”
话还未说完,便被面色不虞的离恨天厉声打断。
“你还敢跟本尊提以前的事,若非你故意放走蓝雪鸢,本尊何故受这么多年的煎熬之苦?这次我意已决,你只需站在旁边看着就行!”
说罢,竟是再也没看蓝田一眼。
蓝田立在原地,双手紧握,瞧着那边面色苍白已然奄奄一息的官七画心中到底是不平的。
他犹记得许多年前,他还年轻之时,也曾站在此处,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躺在石床上,眼带绝望地望着他。
他也不想她死,可他又有什么办法?除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蓝田只得颓然地垂下了头。
离恨天不再理睬蓝田,将注意力又放回在了官七画的身上。
只见她手上这一只冰蝉明明已经吸饱了满肚子的血,却依旧还一个劲地在往官七画的伤口里钻。离恨天见此,又为官七画换了一只冰蝉,然后便靠在她身边闭眼打坐。
然而也正是此时,从石室外面,地面之上却忽然传来一道剧烈的爆炸声。
离恨天本想先调息一下自己的内力,待会儿好吸收官七画的圣女之血。陡然被这声音一搅,只得睁开双眼来。
“什么声音?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她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蓝田,而蓝田则看向了如朔,对他道。
“你出去看看!”
一直守在石室门口的如朔抬起头来,对着蓝田点点头,然后便顺着方才进来的那条小道慢慢地朝着外头走去。
离恨天望着官七画微闭的双眼,心中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妥。
她忽而想起官七画那个皇帝丈夫,心中竟是有些奇怪,自从官七画被抓之后他怎么没出来闹事?
听下面的人说,那男子不是对这丫头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吗?
不过,即便察觉到了不对,离恨天也并没有太往自己的心里去。她是个对自己极其自负的人,就连蓝田在她眼里都不过一只供她呼来喝去的走狗,区区一个萧辰云,她才不放在眼里。
她前前后后活了几百年,武功内力皆非常人所能及,更何况身上还有着堪称万蛊之王的长生蛊,她也根本就不怕别人给她来阴的。
如此想着,离恨天收回了心中那一点隐隐的不快,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上。
既然已经被打搅了雅兴,她也不想调息了,只想继续欣赏官七画这副濒死的姿态。
修长的指尖落在官七画的脸上轻轻的摩擦,离恨天对着她笑得张狂。
“看看,多美多娇嫩的一张脸啊!不过很快,这些就都是我的了!”
官七画心中一阵恶寒,想要避开她的手,却奈何身子半点都动弹不得。
许是觉得这样一言不发的官七画有些无聊,她偏着头,居然又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官七画隆起的肚皮之上。
望着官七画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的眸光,她故意笑着道。
“你说,你这孩子到底有几个月了呢?待会儿,我就这样把她从你的肚子里拿出来,她以后还会不会记得她自己的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这是官七画的孩子,是长生宫圣女血脉的传承,也是那长生蛊子蛊即将依附的再一个主人。
她当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让这个孩子出事。
不过,她就是有这样的趣味,最喜欢看到人害怕,看到人恐惧,看到人的眼里充斥满了绝望。
别人越煎熬,她就越开心。
果然,就在她故意刺激完官七画之后,她如愿以偿地在她的眼中瞧见了两汪晶莹的泪水。
可官七画到底还是不想让她痛快的,愣是紧闭了自己的嘴,就这样望着离恨天一言不发。
离恨天瞧着官七画充满泪水的双眼,缓缓地在石床的另一侧蹲下,手指轻轻地搭在了她冰凉纤细右手手腕上。
一面为她号脉,一面道。
“你放心,你的血能助我重获青春,你的孩子我自然不会就这样杀了它。毕竟,如果现在就杀了她,再过一个二十年,我又该找谁去取血呢?”
她又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石室内,也一圈一圈地在官七画的脑中盘旋。
她的这番话,对于她来说无疑于字字诛心!
那是她的孩子,从她知道她的存在之后便一直悉心呵护看着她长大的孩子。可她的孩子,难道也要和她一样,成为维系离恨天生命延续的牺牲品吗?
不,不行!她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萧辰云,萧辰云你在哪?
你快来,快来救救他们的孩子,不要让她再成为下一个她!
正在官七画双眼朦胧心中默默祈求之际,冷不防她突然听到离恨天发出的一声惊叫。
“这是怎么回事?怎会这样?”
被她那陡然变调的声音一吓,官七画一下子便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抬起双眼看向近在她咫尺的离恨天。
这是她第一次在离恨天的脸上瞧见这样的神情,没有她方才的张狂,也没有她平时的高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