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洗净了一身的脏污,官七画换上新的衣物。她才刚坐在窗子前给自己盘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听得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窗户是半开着的,她抬眸往外面一望,瞧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从外头走来。
守在门口的两名丫鬟自然也看见了这名小厮,隔的老远便高声问。
“小四,你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夫人又有吩咐了?”
那被称作小四的小厮走上前来,回道。
“药王府前来接人的马车已经停在府门外了,夫人让小的前来领那位姑娘前去。”
瞧见这一幕,官七画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之前那位妇人如此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模样,定是希望她能越早被送走越好。
才将将放下手中的木梳,从房门口便传来了丫鬟们敲门的声音。官七画缓缓地站起身来,从容地行至门前将房门打了开来。
“姑娘,你……”
正站在外头的人倏忽间对上官七画那双黑沉沉的眼,一时间竟还有些怔愣。
直到另外一名丫鬟轻轻地撞了她一下,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脸惊艳地望着官七画。
原本她刚来时一身脏兮兮,几乎将她本来的面貌遮住了大半,这些丫鬟们对于又脏又臭的她是谁也不愿意碰。可她们却谁也没有想到,洗干净后的她居然是个长相如此妍丽的美人。
两名丫鬟想起方才对她的嫌弃和怠慢,心中居然还有些愧意。
见官七画偏着头对她们浅笑,她们才双双回神红着脸对她道。
“姑娘,夫人在前厅等你过去呢!”
这果真是个看脸的世界!先前她又脏又臭时她们对她的态度如此恶劣,而如今不过露出了真容,她们居然连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官七画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对那两名丫鬟点了点头,而后便在她们惊艳羡慕的眼神中往前厅而去。
这府中来往的下人其实并不算多,至少在官七画看来也不算奢侈。但几乎每个往官七画身边经过的下人都会不自觉地回头,多看她一眼。
被这样像猴子一样围观了一路,她终于踏进了前厅的门槛。
厅中,之前官七画见过的那名妇人和那个花胡子村长都在,瞧见从外面娉婷而来的官七画,他们居然还差点没有认出来。
直到那带路的小四对着二人点了点头,他们才真正确信眼前这个气质出尘的女子竟真是他从海里救回来的那个。
那花白胡子的村长一连看了官七画好几眼,直到那妇人都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他才清醒过来,对着官七画开口。
“姑娘,那位大人已经让人来接你了,你如今就可以启程了!”
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的错觉,她仿佛还隐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一抹遗憾。
不过会听出来也不奇怪,看这村长夫妇俩,村长已经老得胡子都花了,可那妇人看起来却依旧如此年轻。要说村长不好颜色,那怎么可能!
但就算他再怎么惋惜官七画的离去,到底还是不敢得罪他们口中的大人,只停顿了这么一小会儿便还是挥手让小厮送人。
“小四,你送这位姑娘出去吧!”
小四对官七画做出请的姿势,但官七画却身形未动,从袖中取出自己早已写好的纸条,展开递给了小厮。
小厮看了一眼纸条,又呈给了村长,而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我的行李呢?”
被她这样一提醒,村长才想起那个被他们和人一起带回来的破烂包袱。
那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他堂堂村长才看不上她这些行李,于是挥挥手便让下人拿了上来。
官七画迫不及待地接过自己的包袱解开,从里面找出那卷用油纸小心包裹好的卷轴,仔细检查了一下是否损坏然后才慢慢地展开。
还好还好,外面的油纸虽然有些浸到了水,但里面的卷轴却依旧完好无损。
确认东西无误,她抬手对着眼前二人行了个礼,然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身朝外而去。
这些人,既救她也利用她,她以德报德应下此事,往后便也算不欠他们的了。
官七画被家丁和丫鬟送至门前,门前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将包袱抱在怀里,她就此登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从村长家门前离开,载着官七画驶往未知的命运,可她心中却第一次这样的安宁。
因为她坚信,她的萧辰云一定在路途的尽头等她!
……
马车在路上行了一天,到达了一处驿馆。
官七画被那些人从马车上叫下来,进到驿馆里面才发现,原来除了她这驿馆里居然还有很多跟她一样也是被从各个地方送来的年轻女孩。
她深知女子过于出众的容貌总会成为祸端,所以早在从马车上下来之前便在自己的脸上蒙了块纱巾,是以走进驿馆里倒是没有人特别注意到她。
粗粗一眼望过去,官七画发现,这里跟她一样遭遇的女子竟然就有将近二十个。
而在这些女孩们的脸上,她也看到了很多截然不同的表情。有好奇的,有愁苦的,但更多人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安。
不过这样也难怪,突然从自己熟悉的家里被人带着不知去哪,任谁心里都会不好受吧!
因为人多,驿馆的房间却有限,所以这些年轻女孩们都被安排了好几人一间,与官七画一起的是另外三名陌生的女孩。
驿馆的房间小,就只摆了两张床,官七画与一名长得怯生生的女孩睡一床,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