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翎十八,诸葛弈和栗海棠乘马车返回瓷裕镇。时至黄昏,栗海棠嘴馋五味居的招牌菜,诸葛弈哪有不宠着的。
马车堂而皇之停在五味居门前宽阔的场地上,旁边停的马车引来诸葛弈的目光。准备下车的栗海棠瞥见那马车悬挂的商旗时也惊呆了。
“咦?元家小五叔不是去江南吗?他的马车怎会在这里?”
“许是元五爷回来了。”
诸葛弈护着小姑娘走在前面。为避嫌,他故意慢走拉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上到三楼雅间。
雅间门外,元煦双臂环抱斜靠在门柱上俊郎笑容如三月春风,如他的名字一般和煦暖人心。
“元家小五叔几时回来的?怎不派个人来知会一声,我也好大摆宴席为小五叔接风洗尘呀。”
栗海棠嘴上讨好,拉着诸葛弈越过元煦直奔旁边的雅间,举止没有半点讨好的意思。
瞧她明目张胆地做出虚伪卖乖的模样,元煦非但没有半点怨怼,反被逗得畅怀大笑。随着他们一起来到邻旁的雅间,反客为主地坐下来。
栗海棠坐下来为诸葛弈和元煦倒茶,随口问:“小五叔被玖姑姑赶回来的?是不是又惹玖姑姑生气啦?”
提到莫容玖,元煦眸光黯沉一闪而逝,俊郎笑容不改,淡淡道:“我初回镇子时遇到莫氏南府的童姨娘,听闻莫二爷因莫三姑娘失踪一事迁怒周姨娘教女无方,故而将她休去守安堂终老。这消息你们可知道?”
“看来玖姑姑的火气不小呢。”栗海棠故意提起莫容玖,如愿看到元煦的笑容微僵,低头闷声喝茶。
诸葛弈递个“乖”的安抚眼神让小姑娘放过元煦,他以茶代酒敬道:“元五爷归来要多停留几日,镇子里风云变换,楚氏已被驱离,元氏缺不得元五爷运筹帷幄呀。”
元煦淡淡一笑,举杯与诸葛弈同喝干,说:“诸葛公子乃天纵奇才,一眼便看穿我回来的原由,后生可畏呀。哈哈哈。”
“元五爷谬赞,子伯不敢当。”
诸葛弈自谦道,再次以茶代酒敬元煦。
店小二将本店的招牌菜一道一道摆上桌,又搬来两坛极品琼浆。收到元煦的赏钱后乐颠颠的关门走了。
诸葛弈把小姑娘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和东坡肉摆在她的面前,宠溺地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不喜欢吃?”
“喜欢呀,只是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栗海棠一手握着一根筷子,纠结着先吃哪个。
诸葛弈温润浅笑,不再理睬为吃纠结的小馋猫,看向元煦,“元五爷也接收到消息了吧,栗氏南府的二爷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元煦玩味着这四个字,鄙夷笑道:“呵呵,他哪算是死过的人,**于书房闹出大动静,活着回来又闹出大动静,可他回来又如何?夺权?栗族长岂是个废物,任由他犯上作乱吗?”
“若栗二爷与我们合作,栗族长是条蛟龙也得乖乖盘着。”
诸葛弈这话说得有几分狂妄,元煦默默认同。
纵观瓷裕镇中的年轻一辈,八大氏族、楚氏、元氏、已覆灭的俞氏和刀氏等等大氏族中青出于蓝的才俊不少,真正能算得出类拔粹之人才非诸葛弈莫属。
“栗族长接任族长之位后稳中求胜,虽无大作为却让栗氏族稳坐瓷裕镇第二大氏族之位。他外愚内智、不露锋芒,看似软弱可欺、实则最难对付。与这类品性的人打交道,越急于求成越一败涂地。”
元煦对栗族长的品性了如指掌。十年前的那场巨大风波让他看清了莫族长的丑恶狡诈,也看到八大氏族掌权者们的无耻卑劣。
对栗族长的品评与诸葛弈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想邀请元煦参与他的复仇计划,又怕元煦因莫容玖而偏向莫氏族泄露秘密。他的复仇计划不容闪失,倘若失败会牵连太多无辜的人。
话到嘴边又吞回去,诸葛弈故作关心地询问海棠要不要再多吃些,海棠摸摸圆鼓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瘪嘴。
“师父,我吃不下怎么办,这盘狮子头还没吃完呢。”
诸葛弈猜着她心思,顺着她的意思提议:“再多叫一盘,一起带回去吃。”
“哈哈哈,我就知道师父最好啦。我去找店小二。”
栗海棠抱着他的脖子,油腻腻的小嘴在他的脸上胡乱亲一口,提着裙子便往外跑。
诸葛弈无奈叹气,拿帕子擦掉脸上的油渍,对畅怀大笑的元煦嗔怪道:“看热闹还笑得大声,元五爷不觉有失风度吗?”
“当然不。”
元煦浅呷一口茶,润润喉咙亦掩饰尴尬。
诸葛弈放下筷子看向他,“元五爷看到莫氏南府的童氏送周氏去守安堂,应该也探查到南府之事。”
“我对莫氏南府后院里的事情没兴趣,不过你和翎爷算计莫二爷,强拉着他背叛闫二爷之事,我却很有兴致。”
元煦直言相告,让诸葛弈颇为疑惑。
“既然你故意支走海棠姑娘,必定要与我说正事。与其绕弯子互相试探,不如开门见山。”
“元五爷此话有理,我也有此意。”诸葛弈揖手,以表达歉意。
元煦不在意地摆摆手,笑说:“你和翎爷谋划得很周道,利用莫二爷最大的弱点来逼他,进退两难之时做出的决定往往不经他的本心。但他后悔晚矣,只能硬着头皮与你们合作。”
“元五爷分析得极是,这正是我和翎爷算计莫二爷的计划。可惜莫二爷并无说出当年之事的根本,他似乎很畏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