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来之前上茅房没洗手啊!哈哈哈哈!”
恢复力气的蒙止推开小姑娘,跳下车就跑。让围观众人措手不及,连拦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跑得不见踪影。
诸葛弈上前扶住摔在车板上一脸怒色的小姑娘,强忍着笑声柔声劝说。
“他诓你的,江湖中谁不知晓他最爱干净。每次揍人后都会找个地方洗手,生怕别人的血留在他的指甲缝里。”
“真的?”
“嗯。不骗你。”
诸葛弈柔声软语劝着小姑娘别把蒙止的玩笑话当真,周围的乌氏族人也纷纷劝着,每个人的脸上皆不见最初时的戾色。
莫族长站在瓷源堂大门前朝着众人挥挥手,“都散了吧。你们若再有疑议,只管去乌氏中正府门外找乌族长问个清楚。瓷源堂乃八大氏族共同议事的地方,除非乌族长犯了大忌才轮到诸位族长为大家作主。今日之事乃乌氏族中互相猜忌,没有定论之前别再来闹了。”
“是。”
乌氏族人亦觉得羞愧,忙顺着莫族长的意思改了口风。纷纷向栗海棠下跪赔罪,齐声道:“奉先女恕罪,我等受奸人挑唆冒犯了奉先女的天威,奉先女恕罪!恕罪!”
“不管是谁挑唆皆有理,乌族长避而不见把罪责推到我的头上引乌氏族人愤愤不平。我理应出面讲清楚,以免乌氏族人误会更深,影响乌氏族人在瓷裕镇的清明声誉。”
“多谢奉先女保全我们乌氏族人的名声,我们定会到乌氏中正府请命,请乌族长亲口澄清,还奉先女一个公道。”
乌氏族人义愤填膺,茅头一转指向乌族长。这惊喜来得太快,让栗海棠没感受到狂喜就见众人安静有序的离开,连抱在怀里的奶娃娃都没有哭过一声。
栗海棠感慨乌氏族人的自律知礼,却偏偏遇到那么一个贪婪吝啬、卑劣无耻的族长和族长夫人。
莫族长邀请栗海棠和诸葛弈进去喝茶,二人皆推辞。一夜未归,昨日回来又忙着布置火烧乌氏医馆的事情,她还没偷出空闲去看看受伤的杨嫫嫫。
急着赶回去,栗海棠只叮嘱诸位族长及老爷们别掺和乌氏族的糟心事,免惹得一身骚气。
莫族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看来乌族长夫妇若不甘心认输,再暗中指使人闹腾起来,想来奁匣阁和无心院的这两位也不会善罢甘休。
最擅长坐山观虎斗的莫族长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连耿直的典族长也说出“井水泛河水”的理由搪塞。
见众位族长的态度,栗海棠表示很满意。与族长和老爷们辞别后,乘马车返回奁匣阁。
马车渐渐驶离安静的大街,莫族长立即让众人各自回府去听消息。依他对乌族长的了解,乌族长会认输吗?才怪,不整出更大的妖蛾子不算完。
各位族长及各府的老爷们全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管他们站在谁的一边儿都会得罪另一边,最后有可能会两头得罪。正如栗海棠所说的惹得一身骚气呀。
短短半柱香时间,瓷源堂坐镇的权贵们已躲回自己的老巢去听消息。
且说离开瓷源堂的马车驶上瓷河最大的一座拱桥上被一个年轻人拦住,赶车小厮无奈道:“蒙大侠,你有事去无心院吧,别在这里挡路呀。俗话说好狗不挡路,你……哎哟!”
可怜的小厮如一道光“咻”的一下被抛进河里,引来瓷河两岸及拱桥上的百姓哄然大笑。
蒙止啐口唾沫,骂道:“呸!嘴贱的小混蛋竟敢骂俺是狗?俺让你泡在河里喂鱼,看你还敢不敢嘴贱了。呸呸!”
“哈哈哈哈。”
桥上围观的百姓又是哄然大笑,纷纷让出路来。
蒙止驾着马车悠哉地下桥,回身撩起车帘笑呵呵地说:“真是不打不相识呀,没想到奉先女竟是鬼手冷肆的小主子,有趣有趣!哈哈哈哈。”
“原来你来找冷大哥呀。”
栗海棠鄙夷地瞟了眼前面驾车的蒙止,目光错开时惊现前方冒起浓浓的黑烟,重重叠叠的铺子屋顶间似有火光隐隐乍现。
“咦?我没下令再烧铺子呀,怎会又有铺子走水了呢?”
“真有趣!”
蒙止调侃一句,便喝令马儿朝着大火的方向急奔而去。
诸葛弈已认出那个方向的铺子属于谁,静默思索着这间铺子突然失火与乌族长有没有关系。至少先有两间医馆被焚毁,传言已遍布镇子的各个角落。
普通百姓从不关心背后的真相,他们对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讹传讹、乐此不疲。无人关心背后的真相如何,什么人受了委屈、什么人该受到惩罚。
马车飞驰在并不宽阔的街巷里,听着同样奔跑相告的百姓们津津有味地编造许多离奇谣言,甚至有人搬出“八大氏族的先祖们嫌弃供品不新鲜,一怒之下发火焚毁了铺子”的鬼话,逗乐了马车上的三个人。
前方十丈之外便是大火焚烧的铺子,从未烧焦黑的匾额名字看,竟是一间医馆。
栗海棠被诸葛弈和蒙止一左一右护着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距离铺子不远处。
因为站得距离不远,能清楚看到大火焚烧的门口有人披着麻袋片子进进出出搬运着药材麻袋,还有人敲着铜锣大喊:“别靠近!都后退!别靠近!都后退!”
她抓紧诸葛弈的衣袖,问:“师父,我没有下令烧这间铺子,你快让人去查查是谁干的?”
诸葛弈沉默不语。
另一边的蒙止冷嗤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乌氏族长呗,或许他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