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居,三楼雅间。
诸葛弈和无言公子临窗观望,繁华集市牛车缓行,围观百姓们对牛车上被绑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无言公子留意牛车后面的马车,似乎是秦五爷送给海棠的马车。
马车看似普通,实则稀罕贵重。马车的骨架是精铁造的,轻且坚固。车壁用两层楠木内夹铁丝网,箭矢亦穿不透。车厢四角挂着漂亮的金线缨络,坠着镂空雕“棠”字的白玉牌。车帘用的银线绣纹,四季花卉的纹饰随她的心情来更换。
再看牛车上四肢捆绑的闫礼,胭脂涂得看不清他的脸,身上的粗布袄裙又破又旧。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儿熏得围观的人们用衣袖捂住口鼻。
“你教的?”
“她顽皮的很,这折磨饶法子不知脑袋里存了多少。你若喜欢也去招惹招惹,保准比闫大公子美得别出新裁。”
诸葛弈眼神宠溺,调侃无言公子的语气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无言公子大笑,感叹:“依你之见,我和闫大公子一样愚蠢吗?今日游街示众,这位眼高于顶的闫大公子恐怕再无继承族长之位的资格。看来送竹姬给闫族长这步棋走的太对了,他真该登门跪谢。”
诸葛弈斜瞥无言公子,指向牛车行驶的方向。
“要不要去瓷源堂的看看热闹?”
“不去。”无言公子摇头,转身坐到桌边喝茶,厌恶地皱皱鼻梁,:“那地方太晦气,需敬而远之。我和八大氏族的人无冤无仇,他们的死活关我何事?我留在瓷裕镇,一来遵主子的令,二来趁你与八大氏族斗得风生水起,我正巧分一杯羹。”
坐到他的对桌,诸葛弈冷冷地问:“你猜到几成?”
无言公子竖起三指,傲气地:“主子你行事诡异,我能猜准三分已是难得。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绕弯子与他们恶斗?联手翎爷和秦五爷直接毁了八大氏族轻而易举,何必玩这套此消彼长的游戏,连我家的主子也牵扯进来。有时候,我真好奇你到底是谁?”
“等你回到青州去向庄楼主请教吧。至于我是谁,等你快死的时候再来问我。”
诸葛弈喝尽杯里的茶,起身去内间取来一个锦海
无言公子好奇,指指盒子:“送给谁的?”
诸葛弈将锦盒托在手里,:“傻丫头闹腾够了,人也得罪光了,为人师总要担负教导无方的责任。这锦盒里的东西算是对闫族长的赔礼。”
“哈哈哈,没想到你为了海棠姑娘能委屈自己,真真大开眼界呀!哈哈哈!”
诸葛弈不屑与他斗嘴,托着锦盒潇洒离去。
待诸葛弈走后,闫族长从二楼雅间上来,推开门见无言公子悠哉喝茶,不禁抱怨。
“你还真是凉薄,乐的在这儿喝茶,也不来帮帮我。”
“闫族长教子无方,还不准我看热闹乐呵乐呵?”无言公子为闫族长斟一杯茶,:“多好的借口送上门来,灭了三清道饶邪念。你要抓住难得的机遇以除后患,先灭了老的、再对的动手。”
闫族长苦笑,:“你哪里知道老二的脾性。从到大,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礼儿完全继承他的脾性,越来越管不住喽。”
“三清道人真如闫族长所的那样执拗,恐怕早已变成一堆白骨了。”无言公子为自己倒杯酒,为闫族长倒杯茶,“我认识的闫族长可不是善类。”
“哎?为何你能喝酒,我却喝茶?”
闫族长不高兴了,伸手想抢酒壶。他在无言公子面前半真半假,隐约之中他很畏惧无言公子,纵使他的年纪足够做无言公子的爹。
无言公子提着酒壶躲开,:“这杯茶喝完,定有人来唤你去瓷源堂。你呀清醒些,别错过诸葛子伯送的大礼。”
“大礼?”
闫族长呆住。
无言公子指指门口,“找你的人,来了!”
闫族长半信半疑,扭头看向门口,果然听到门外有匆匆脚步声。
门“吱呀”推开,厮揖礼禀告:“族长老爷请移步瓷源堂。奉先女派人来传话,族长老爷不去教训儿子,她便替你教训。”
“这不孝子。”
闫族长嘴里恨恨地骂,脚步却不迟疑,忘记和无言公子道别便匆匆去了。
无言公子独斟独饮,想着闫氏族一片黑暗的未来。不得不佩服诸葛弈的谋略,绕弯子斗垮八大氏族确实很有趣。
闫族长的马车飞驰向瓷源堂,闫族长以为替闫礼赔罪好话便成了,谁知他踏入瓷源堂的东边偏院时,三清道人已在院子里。
“你怎么来了?”
“奉先女请贫道来的。”
面对闫族长的不悦,三清道人很平静。
乌银铃从房里出来,请二人进去见栗海棠和诸葛弈。
房子中堂,闫礼半躺在一张长凳上,两条鲜血淋淋的大腿已敷了止血药。看到闫族长和三清道人进来,他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见亲儿被这般对待,三清道人心疼的湿了眼睛,上前扶起儿子搂入怀里,愤怒地瞪向栗海棠。
“你到底想怎样?”
栗海棠唤乌银铃去取来册子拿给闫族长看,:“这是闫大公子砸毁诸葛府、打伤老管家及家仆的详尽记录,后面毁坏物品的价格经查账后记入。请闫族长阅看。”
闫族长直接交给三清道人,:“慈父多败儿。自你回来后宠惯得他无法无,这烂摊子交由你来收拾吧。”
三清道人气恼,抓来册子砸到闫族长身上,反驳:“家有败子父为耻。当初你强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