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这处院落便就是您的办公地点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君为我引路了。”
“郎君言重了,此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而若是郎君无事,在下便也就告辞了。”
“好,慢走不送。”
拱手,以平辈时揖之礼目送其人远去,刚从郡守李参的堂下离开,只感觉心思纷杂无比的赵旭便也就不由迈步进了院落。
“公子(二郎)你回来了。”
“哦,你们。呵呵,我却是刚刚要准备去接你们,却不成想你们都已经进来了。”
“哈哈,二郎,怎么样,你见到郡守了吗。我听说咱们郡守乃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可谓……恩,文武双全。此番郡守将你从鄣县征辟而来,却是对你说什么了?”
作为一个浪荡乡间的游侠儿,对于朝廷命官,封疆大吏,赵晆心中可谓有种天生的敬畏与好奇。
故而见到赵旭迈步进来,他便也不由第一个发问起来。
但他显然没有找对时机,因为此时,赵旭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却是院中除了赵晆他们这些人外,林林总总的还站着十数人。而等赵旭将目光望过去时,这十数人却也是纷纷屈膝,向赵旭行以正拜之礼。
见此,尚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赵旭根本阻拦不及,故而也只好对着这些人互拜还礼。
“属下等拜见贼曹!”
十数人屈膝拜呼,而听到他们的拜呼之声,赵旭也方才明白,这些人原来乃是自己这位郡中贼曹的下属。
所以一时间,气氛便也不禁显得有些尴尬。
赵旭新官上任,这些个下属拜上司乃是应该的,可有何曾听说过上司回拜下属的。
因而一时间就连赵晆、马循等旁观者,脸色都不禁显得有些奇怪,想笑却又不敢笑。
不过幸好赵旭已然乃是两世为人,对此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先是拍了拍土站了起来。然后便就若无其事的将队伍前面那个腰佩二尺紺色(黑红)之绶百石小吏扶了起来。
“君可是郡中贼捕掾?”
“下吏梁勇,正是郡中贼捕。”
两人初次见面,便就闹出了这等尴尬事,作为贼曹副手的贼捕掾,梁勇此时的脸色也不禁显得有些尴尬。
因而为了掩饰这种尴尬,接下来却是不等赵旭发问,便就开始主动对赵旭介绍到:“此辈斗食吏,皆为贼曹下属,共一十六人,尽数在此。”
“好,汝等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吧。”
“诺,谢贼曹。”
一十六人尽数起身。而后子承父业,又在这郡中赶了十几年贼捕掾之久的梁勇,便也不由主动开始赵旭介绍起他们办公的这处院落,以及身后的那些个斗食小吏。
“贼曹,这便就是办公所用的厅堂了。绕过此处向后走,后面还有一处小院,乃是贼曹卧榻之地,贼曹可愿先去看一看。”
“这个先不忙。梁君请,我却是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问梁君。”
“诺。”
从郡守哪里回来,赵旭却也已然知道郡守李参为何会征辟自己了。枹罕之事,现在他虽然不太了解内情,可却也知道这将是一件棘手之事。
而再看郡守李参那意思,摆明是想让自己尽快将这件事为他料理了,因而遇到梁勇这个贼捕掾,自然免不了要仔细问一问才是。
枹罕之事,前后共有四起命案,历经数月时间,前后的经过自然也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故而为了能够进一步了解此事,日入时分,赵旭便也不由应了梁勇等人对他这个上司的宴请,去了一处食肆,制备了一些酒菜,将此事聊了好久。
“贼曹,梁勇我、我在这里给您说句实话。这、这枹罕的四起命案,和、和枹罕豪强宋氏定然有着极大的干系。要不然在哪枹罕地界,那个贼人又能瞒着宋氏做下这等、这等事情。”
酒过三巡,千杯百盏之后,席上喝大了的梁勇在赵旭他们三言两语的挑拨之下,最后却也不由拍着胸脯对赵旭说出了这话。
而默然听到他这话,赵旭手握酒杯,却也不免一阵无言。
……
翌日,隅中初刻。
当郡守李参正舒服的卧在榻上读书的时候,被他依为心腹的左右手五官掾楚逡却是不由迈步走了进来。
“府君,听说今日一大早那赵旭便就向您辞行,带人去了枹罕?”
“哈哈,没错。此子做事雷厉风行,倒是颇合我的心意啊!”
“这,雷厉风行固然是好。可府君不觉得此子有些过于冒失了吗。枹罕之地羌胡众多,想那宋氏能在枹罕立足,手段定然不乏狠辣。
此子这般贸然,能有所收获固然是好,可若一无所获,灰头土脸而归,岂不是有损府君识人之明。”
“叔进,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数月以来,枹罕之地接连出现杀人命案,地方屡禁不止后,本太守也算是想明白了。
那就是在这能边郡之地行事,不能再像山东那般,凡事皆以谨慎为上。在这等民风剽悍,一言不合便就不乏拔刃相向之地,谨慎之人只会被当做软弱可欺。
只有雷厉风行,才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边郡之民明白何为律法之威,何为朝廷之威。至于那赵旭,昨日我与其人交谈,其子谈吐举止皆显成熟老成,想来今日便就动身出发,也是有自己的一番算计的。
再说,那枹罕宋氏,说破大天不过也就一县之地的小小土豪罢了。就算赵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