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带陈新安回家,陈新安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安安。”顾南城双手抱着陈新安,裹着被子,“安安,睡了。你明天还要去刑警大队报道呢。没有精神,江钦不同意你参加这个案子。你也不想顶着两个黑眼圈,还有一张憔悴的脸开展工作吧?影响警察的形象不说,还可能因为精神不够而脑力不足错过某些线索。”
陈新安也知道调查需要精力,破案需要精神。但她真的睡不着。
陈新安靠在顾南城身上,“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
“啊。”陈新安坐起来,呆呆的看向窗边,盯着灰色的窗帘看。本来,她房间的窗帘是天蓝色的,自从顾南城来了后就换成了灰色的遮光帘。
坐了一会,陈新安又躺下,钻进被子里去,盖过头,整个人卷缩在被子里。
顾南城陪着陈新安,抱着她。
一会,陈新安推开顾南城又坐了起来。
如此反反复复的折腾,陈新安睡不着,顾南城也不能睡。
“啊。”陈新安满脑海都是黄大凤死时候的样子,还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那满地的垃圾。即使死,黄大凤也不能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
陈新安用力的甩甩头,“我要发疯。”
陈新安双手抱着头,直接推到顾南城,跪在他身上,直接‘家暴’。三更半夜的不能砸东西发泄,只能‘家暴’。
顾南城任由陈新安在他身上捶打,啃咬,掐捏。
“呼。”
打累了,陈新安翻身躺在床上,“舒服多了。”
“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顾南城捏捏陈新安的脸,“心情好些了?”
“嗯。好些了。”陈新安的头枕在顾南城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到特别的有安全感。
“其实,我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大凤姨啊。”陈新安讪讪的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她整天呆在养猪场,不是清理猪圈,就是清理粪便,而且大凤姨也不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她身上的衣服很多时候都带有一股馊味。小时候,我就对气味很敏感,喜欢被干干净净的人抱着。那时候,大凤姨特别喜欢抱我,但她一抱我,我就哭,哭得特别大声,特别惨。那时候很多人都怀疑是不是黄大凤在偷偷的掐我。只有爸爸知道,我是爱干净。”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陈新安有些不好意思。
“小时候,爸爸的工作特别忙。我就在村里瞎逛,然后在别人家吃饭,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了。新安村的人对我都很好,而大凤姨对我是特别特别的好。有什么好吃的,她都会给我留一份。其实,大凤姨很省的,舍不得花钱。不管是吃穿,还是住行,她都有些抠门。可能和失去那份拆迁款有关吧。她总舍不得对自己好一点点。不过,对我却特别大方。”
“有一次,我大概是八岁还是十岁的时候,我看上了一条裙子,一条百褶裙,超漂亮。看见了,我就移不动腿,特别想要。可惜,那段时间爸爸不在家,我就坐在那家店门口看,盯着那条裙子看,不错眼睛的看。我就想着,既然得不到,那就要看过够。我准备看两三天,试两三次,然后就忘记,再遇到更好的更漂亮的裙子。几天后,我已经忘记了那条曾经很喜欢,很想得到的裙子,大凤姨却送给了我。一百八十块钱的裙子,在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很贵的了。但是,大凤姨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给了我”
“我有些可恶的,无知而又残忍。那条裙子,我一次都没有穿过。我想着,裙子是大凤姨买的,大凤姨身上的衣服臭臭的,那条裙子是不是也会臭臭的?我穿上那条裙子,别人会不会也能从我身上闻到臭臭的味道?”
……
说着,说着,陈新安睡了过去。
顾南城轻轻的把陈新安抱在怀里,在她红肿的眼睛上亲亲。
陈新安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紧皱,好像在做噩梦。顾南城抱着她,轻轻的顺着她的背,给她安全感。
顾南城的手在床头柜上探了探,摸到手机,给朱耀祖发了微信,让他找人调查一下陆卫,确定一下陆卫是否就是当年的林佑中。
其实,即使陆卫就是当年的林佑中,也不能说明杀人凶手就是陆卫。
“对不起。”陈新安迷迷糊糊,半清半醒。
“顾南城。”
“我在。别怕。有我在。”
顾南城轻轻的哄着陈新安。
陈新安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个晚上,陈新安睡睡醒醒,顾南城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哄着。
第二天,陈新安的精神还算不错的出现在刑警大队。
陈所长听到黄大凤被杀的消息后,就批了陈新安的借调申请。年底了,南城所也忙,不过陈所知道陈新安对黄大凤的感情,知道她肯定会想要亲自找出杀害黄大凤的凶手。
江钦看了一眼还算精神的陈新安,点点头,“先看看法医法证的报告。十分钟后,开个短会。”江钦撇了一眼坐在旁边看报纸的顾南城,“顾总裁这是?”夫唱妇随?
“我是来给安安当保姆的。”
江钦嘴角抽抽,很想诅咒一句‘顾氏破产了?总裁闲的蛋疼的集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破产?’
顾南城凉凉的看了江钦一眼,“我准备捐一批国际上最先进最紧密的法证仪器给刑警大队。”
“真的?顾总裁,谢谢。”江钦立刻阴转晴的握着顾南城的手,“你想坐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