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柔和的吹来,小窗的帘子微微上下翻动,月凉如水,一队车马在官道上缓缓前行。官道两旁有稀疏的灌木,远处崖山犹如刀削峭壁嶙峋,偶尔有伸展着翅膀的大鸟从夜幕下长啸一声飞掠而去。
车厢内很宽敞,公子魏罂斜靠在锦垫上,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忽然远处有马蹄声靠近,一阵小跑声帘外响起康明的声音:“殿下,据探子回报前方五公里尚没有人烟,天色已不早,是否要在此处安营?”
魏罂缓缓地睁开眼睛,用低缓的声音说道:“安营。”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慎重。
连日来的奔波赶路,不时就会遇到刺客,好在都是有惊无险,但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体总是有些吃不消。不知今晚能否睡个好觉,刚思及此,远处的灌木丛中便传来沉闷的跑动和飞掠的声音,大概有十几人速度惊人。
只听侍卫大喝一声:“保护殿下。”便是兵器相交,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声音越来越靠近马车,魏罂坐起身子,手里握紧长剑,蓄势待发。由于用力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还未待魏罂破车厢而出,打斗声渐止。
“殿下,刺客全部歼灭。”车窗外响起康明略带喘息的声音。
魏罂神色一松,掀开车帘在康明的搀扶下慢慢地下了马车,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黑衣人,也有几名侍卫的尸体,还有一些伤员。泥土上草地上沾满了鲜血,很是惨烈。
魏罂看着死去的侍卫说道:“厚葬他们,安顿好他们的家人,”又转头看着伤员“治好他们一个也不能放弃。”“诺,属下明白。”康明干脆利落地回道。
一个伤的不算重的的伤员听见魏罂的吩咐很是感动喊道,“誓死追随殿下。”剩下的侍卫也一起喊了起来,“誓死追随殿下。”声音震天动地。
清晨,魏罂站在账外,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氤氲的雾气,以及天边一抹淡淡的桃红。太阳快要出来了,黑夜总算要过去了。
康明拿着披风过来,沉声说道:“殿下,早晨风大,还请殿下保重身体。”说完把毯子替魏罂披在身上。
魏罂没有回应,沉默了会儿,问道:“康明,这里是不是离云梦山不远了?”
“是的,殿下。不过要改道往北走。”
“是不是快要到五月初五了?”
“是,还差五天。”
“康明,咱们和大部队分开走,一会你挑两个可靠地人咱们朝云梦山方向走,剩下的人马继续朝大都方向走。”
“殿下,你的伤还是赶快回大都救治比较好。”
“你觉得按这样的暗杀频率我还能活着回大都吗?”魏罂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分开走,目标分散,也好喘口气,而且再过几天就是云梦山的比试大会,咱们去看看又会天降什么奇才,能否为我们所用。”魏罂一口气说的话有些多,咳嗽了起来,脸色瞬间憋得通红。
康明赶紧上前一步过来要扶他帮他顺气。魏罂摆摆手,抬头正好看见一轮红日正欲从地平线处喷薄而出,火红的霞光染红了周边的云,也染红了脚下的大地,刹那间霞光万丈甚是壮观。两人都看呆了,咳嗽也忘了。魏罂一时心绪激荡,满怀豪情壮志难以言说。
官道上,大公子的车队又缓缓启程了,车马经过带起滚滚尘烟。谁也没有注意有两个侍卫在队伍后悄悄绕路朝着云梦山方向行去。
“康明,从这到云梦山大概要多久的路程?”马速很快,风将深衣的袍袖吹得像鼓起的帆。烈烈长风将声音割的断断续续。
“回殿下,大概要两天的时间。”康明轻轻夹了夹马腹紧追了几步回道,但仍错后一个身位。
“争取晚上找到个打尖的地方。”魏罂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色,现在因为运动而红润了很多。俊美的脸颊不再苍白的像纸一样,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了活力有了朝气,像一只飞出牢笼的鹰,舒展了翅膀。
康明原本悬着的心渐渐的放下,也许这样更利于殿下养病,遂朗声回道:“诺,殿下。”紧紧的跟在魏罂身后。
走了一天,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渐渐从西边的地平线上沉了下去,只余一抹红晕。正好走到一段林木茂密的路上,林子里更是早早的暗了下来。
“康明,还要多久?”赶了一天的路,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殿下,走过这段树林,前面就有打尖的地方了。”康明警惕的注视着林子周围,身为暗卫的直觉,总觉得周围有危险要发生。“殿下,这段路有些不同寻常,还是小心些。”
话音刚落,前面便响起了兵器相交的声音,随后有女子的尖叫声。“殿下,小心。”
康明策马奔到魏罂身边,两人勒紧缰绳,马儿嘶叫一声不情愿的停了下来。两人迅速下马将马拴在了树上。悄悄地顺着树丛向前跑去。
前面一片开阔地上几个穿短褐上衣的粗野壮汉一边打一边叫嚣着,把钱财留下饶你们一命。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明显不支,边打边退。后面的的马车里有女子的尖叫声。
魏罂一看是山匪劫道,立刻飞身向前一脚踢在一个已经打到马车边的山匪身上。山匪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恶狠狠的说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马爷想截得道还没有截不成的。”
魏罂俊美的脸上邪魅的一笑,“巧了,我魏爷想救的人还没有救不下的。”马车的帘子被轻轻的挑起,露出一段浅紫色锦缎衣袖,袖口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