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卉拿起床上的纸,打开叠着的一面,然后很快就瞪圆了眼,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脸色却并不好看。
这是一封信,楚丰想来个鸿雁传书。
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好不容易才抛在脑后,他又给她出幺蛾子了。
且不说这信如何,单单他竟然拿自己女儿当信差,她就气得咬牙切齿的。把信揉成一团,随意就扔了出去。
她要和千琴说,以后万不可再做信差。
只是走了两步想起来女儿们已经就寝了,她不应该大惊小怪地吵醒她们,那就只能等明日了。
等她稳定了心神,她定定地看着桌子角边的纸团,情绪很糟糕,然而她却不知不觉走了几步来到桌子边,弯腰捡起了纸团。
好好一个王爷,怎么如此无赖?
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叫‘已问取孩子们的意见’......她什么时候和他关系亲近了?她怎么不知道?
颜卉颇为恼怒,恼怒一个堂堂王爷竟然犹如市井无赖一般,她还不能声张。
这个夜晚,颜卉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隔壁楚丰躺在床上就在心里幻想,她看到信之后,应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想,肯定非常恼怒。其实他也不知道何时对她起了那般的心思,他之前确实是以一种很欣赏的态度看待她的。
多年前,他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威严,母亲慈爱,却在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消失了。父母的音容笑貌只能在记忆里出现,久了都开始变淡了。生病前三年,他几乎卧床不起;中间几年倒是可以走动,但是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及至后几年,身体每况愈下,他从未奢望过能够成亲,何况埋藏在时间里的真相还未找出来,他也就没想过成家。
绿柳村是一个安详的地方,颜家人更是过着非常平静祥和的生活,他自己也过着长久静心凝神的日子,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哪里乏味,但是相比于颜家,他家就算住了几十号人,也比不上她家的温情......
这般胡思乱想着,楚丰比以往晚了半个时辰才睡着。
翌日,天刚蒙蒙亮,颜卉突地被惊醒了。
她做梦了,又梦到那段吐血而亡的日子,貌似她死后,宋家就被判刑流放三千里。皇帝舍不得责怪自己的儿子,那么这些蛊惑皇子的臣子就是乱臣贼子了,自然要被刑罚。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爹除外),她在床上躺了半响这才囫囵着爬起来收拾。
唤女儿们起床这活,已经不是颜卉的活了,孩子们自个乖巧,懂得起床穿衣。所以今早,千琴和书雪看醒来到娘亲,两个小丫头腻歪极了。
等给女儿们收拾妥当,颜卉才把两个丫头按在床头排排坐。
千琴笑嘻嘻的,书雪眨眨眼,两个不知娘亲要干什么,眼里都是好奇。
“琴儿,昨晚/娘亲床上的那封信是你放的吧?”过了一夜,颜卉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千琴立即挺直胸膛,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见娘亲表情很是高深莫测,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胆怯似的小声道:“是、是我放的。”
书雪绞着手指,补充说:“我和姐姐一起放的。”
颜卉又气又好笑,揉了揉两个丫头的脑袋,半响叹口气道:“娘暂时没想再给你们找一个父亲,以后你们俩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让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们不懂规矩。还有,不许让外公外婆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村里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了?”
两个丫头眨巴着眼睛,一同摇头。
颜卉叹口气,说:“这种事情,以后再不能做了,娘亲会生气的。”
娘亲生气了,怎么办?
两个小丫头终于被娘亲吓到了,早饭过后,楚丰见不到颜卉,逮着两个小丫头,千琴和书雪同时捂着嘴,眨巴着眼睛看着楚丰,就是不说话。
楚丰好笑极了,但是并不放弃,问:“琴儿,昨儿的信递到你娘亲手里了吗?她看了吗?什么反应?”
一连问了好几遍,千琴才左右望了望,小声地说道:“楚叔叔,娘亲生气了,不许我和妹妹帮你传信了。”
书雪嘟着嘴,小大人似的叹息道:“你们大人好烦,明明天天见的,做甚要让我们小孩子传信,娘亲都生气了。”
楚丰败北,千琴和书雪还自个拍着他的肩膀,说:“楚叔叔,你要见娘亲,就自个去见呗,反正娘亲待会要去园子里侍弄花草。”
“楚叔叔,这事你得自己干,我们帮不上忙,最多我们不反对你当我们爹就是了。”
......
几句话下来,顿时让楚丰无言以对,然后有有种自豪感,这两个丫头真聪明。
颜卉远远看到一大两小的身影,但是她并未去参与,想着待会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他的厚爱她没法接受,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眼看临近中秋了,作为园子里唯一将会开花的菊花,颜卉侍弄得很是仔细。她这里的菊花一共有二十盆,都是普通颜色的,差不多世面上有的颜色,她这里都有,只是数量从一到五不等。过几日开花之后,她再拿去京城花木市场卖。
楚丰和两个小丫头说过话之后,就一直在找机会去后园子里找颜卉,终于逮到机会,趁着颜母被事情绊住了,他一溜就跑进后园子里了。
千琴和书雪两个小丫头躲在门后边看到,捂着嘴笑个不停。
葛老头捻着胡须好笑至极,这家里事情还真是奇特,做父母的千方百计阻挡别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