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凤仪宫漏的跟个筛子似得,底下宫人不尽心、没规矩,除了香梅之外,旁的宫人都有可能是别人安插或是叛变成了别人的人……

这些事情,赵泠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愿去改变。

只是,她懒得折腾,也懒得麻烦。左右她什么都没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旁人图谋或是算计的,也觉得便是换了这些人,那么其他换上的人,也不是她的人。

也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有一日没一日的过着,如今,她偷懒的苦头可算是吃到了。

其实,之前她便是不将这些人换下,但至少也得将这些宫人的底细摸个清楚,可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作为过。

赵泠面上的神色嘲讽,是自嘲,更是后悔,但旁人看不出,旁人只看到这位肃王妃的面色越来越是冷凝。

已经上交了东西的宫人心中忐忑,也是意料之中,没上交的宫人心中则是紧张,犹豫不决。

赵泠目光冷冷的扫过底下这群东西,带着几分冷漠开口道:“行了,写完了就都交上来吧!你们都是群什么东西,纸上写的什么玩意儿,本王妃也猜到了,但本王妃不喜欢虚的,昨日你们做了什么,就写什么东西。”

赵泠话音落下,底下一群宫人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终于,胆大的素荷先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自己方才写的的东西走到了肃王妃跟前呈上。

王氏原本想要去拿,但被赵泠阻了。

素荷走到了赵泠跟前,微微弯着腰,双手恭敬的呈送着自己的那张东西。

赵泠却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目光淡淡的扫过了素荷的面容。

这位素荷姑娘,算是凤仪宫中给她留下印象较深的一个宫女了,不仅仅是因为她在内宫里伺候着,更是因为她的胆子,比其他的宫女都要大些,而容貌上或是该说是打扮上,比旁的宫女更为出众一些。

这样一个人,却是留在了她宛若冷宫的凤仪宫里,本身就是个问题,除非这位素荷姑娘的出众,只是长了一副聪明相。

可赵泠这会儿却是清楚的忆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两件事情。

一件,却是这位素荷姑娘在替她收拾寝宫的时候,拿了她的钗环试戴被香梅抓了个正着。香梅气的不行,直嚷着要处理了她,然……那时的赵泠却只是摆了摆手,放过了这件事情。

而另一件事情,却是这位素荷姑娘将膳房给她呈上的膳食里其中一道甜羹私下扣下喝了,香梅当时没忍住,打了素荷一巴掌,说要将这没大没小的东西赶出凤仪宫,赵泠届时刚从年宴上回来,只觉得心烦意乱,更是懒得去理睬这些琐事,也就这么放过了……

两件事情,这会儿细细想来,却会发现这位素荷姑娘是在一步一步试探着她这个主子的底线。第一次她所试戴的钗环,只是她从娘家带入宫中的普通钗环,并无品级刻度,便是赵泠真要处罚了她,也不过是打她一顿板子,反显得她这个主子不够仁厚。可明明当时梳妆台上大大小小钗环,多的是比那支朴素的钗环更为华丽精美的凤簪。

而第一次的事情,那道被偷喝的甜羹,是赵泠向来不碰的一道菜肴,而且凤仪宫里伺候的宫人都知晓,每回她从年宴上回来,那几日总是恹恹的,连香梅都极少搭理,更加不会理会俗事。可这素荷,却恰恰抓住了这几次机会,一步步试探了她的底线。

更加有趣的是,一个在宫中生长的宫人,竟然敢如此挑战主子的底线,究竟是看准了主子的无能与不作为,还是背后有人?抑或者两者皆有。

而素荷背后的人,只怕身份还不低吧!

赵泠看着素荷,一直没有伸手,而素荷保持着方才那恭敬的姿势许久了,见到她一直没有动作,心中难免急了,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王妃娘娘……”

赵泠轻轻嘲讽的嗤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然后打开了那张白纸,上头只写了短短一句话:奴婢昨日轮班休息,因身体不适,一日皆躺屋里歇息。

当真是简洁明了。

论理,这个时候,赵泠应是配合的将凤仪宫中的轮值表寻出来,好好对上一对这位素荷姑娘昨日是否是轮班休息了。

可赵泠却不想费这个功夫,她只是将这张纸压在了方才宫人交上来的那些白纸之上,好整以暇的看向了素荷,冷笑道:“你这宫女倒是有趣,想来一直以来也没把皇后娘娘,甚至是如今的本王妃放在眼里,也不知道你依仗的底气是什么?觉得自己生了一副好容貌,又或是觉得你背后的皇贵妃主子能给你做主?”

赵泠话音未落,明显感觉到素荷面上怔楞了一下,眼底里闪过的是慌张,而底下跪着的宫人,也有数人僵直了腰背。

她心中了然了,也知自己是没有猜错方向。

素荷张了张嘴,下意识开口反驳:“王妃娘娘在说什么,奴婢不知……皇贵妃娘娘,奴婢的主子是皇后娘娘。”

赵泠却是没有搭理她,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底下还跪着迟迟不肯起身磨蹭着的宫人,开口道:“行了,没写完的也交上来吧!”

“王妃娘娘……”

素荷没料到赵泠根本不搭理她,而赵泠越是这副态度,素荷心中便是越慌张。

“嬷嬷,把东西收好吧!”

赵泠瞧见王氏将所有的东西都收齐了,却没有接过来看,因为她知晓自己接过来看,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玩意来,能看到的也只是这些年来她对底下宫人有多么的放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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