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希文的院子里。
最边的一个小厢房里,计大夫先给大宝查看了身上的伤势。
好久,他才阴郁着脸开了口,“朱二少爷,这个人原本腿骨就断了,骨头还没开始愈合,再次断裂,头上又伤了,恐怕要三五个月也不会见好。”
大宝能这样都是那个该死的苏府给害的,这笔帐姑奶奶先记上了,方慧滢心里暗自恨着。
“那还劳烦计大夫尽心给他医治一番,不然……”朱希文望了眼脸色阴狠的方慧滢,想说不然还不好对这丫头交代,瞬间想起这又不是他的错,他们打了自个,还没算账呢,自个咋能先有愧疚的心啊,他就咽下了剩下来的话。
“那是自然,朱二少爷放宽心,计某先把这夹板拆除,重新再续骨打夹板吧。”
计大夫说着话,去药箱里找着药和细棉布,先把大宝脑袋上的伤口包扎好。
大宝被朱希文主仆弄回来,又陷入昏迷,等他的腿上又传来切骨的疼痛,才清醒过来。
“啊……啊……”
听着大宝惨烈的呼喊,方慧滢的心都揪了起来,在心里又把人面兽心的苏元宏骂了一遍。
她蹲下身子用手去握着大宝哆嗦不已的手,“大宝哥,你忍着些,马上就会没事的。”
虽然这个媳妇不被自个待见,可是见她握着别的男人的手,即使那个男人是她的堂兄,可是朱希文心里还是有了浓郁的醋意,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时常被主子揍的庆儿瞧见自家少爷的表情,心下不安,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免得再遭毒手,有时候还会是毒脚。
心里想着,精明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咋会让这少爷娶了这个凶狠可恶的丫头,这不但是给自家少爷添气,也是给他们这些可怜的奴才添灾祸的。
因为疼痛,性子倔强的他不想让人瞧见自个的窘模样,就闭上了眼。
紧闭着眼的大宝听到妹妹的话,骤然睁开了眼,气急的喊着,“滢滢,你咋过来了?这可是朱府啊。”
方慧滢见大宝这会还惦记她的安危,心里一阵暖流涌上来,她更加的握紧了大宝的手,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朱府咋了?朱府又不是阎罗殿,我岂会怕!”
听了他们的对话,计大夫莫名其妙的望了这俩人一眼,瞧清方慧滢的样貌,他心里瞬间有些茫然,这丫头长的很像一个人,就是一时记不起像谁。
随即他又释然,天下之大,长得想像的人很多,也没啥奇怪的,就专心的去给大宝上夹板。
安置好大宝,叮嘱了一些忌讳,计大夫就让很有眼力见的庆儿带去了隔壁的厢房。
方慧滢叮嘱大宝好好养病,也随着计大夫他们的背影出了屋子。
秀儿只是被苏府的张妈拖拽出去的时候,撞击了脑袋,昏迷过去又受了冻,身上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和大宝比着,伤势显得倒是没大碍。
计大夫交代,只要这丫头喝下药汤,今夜必醒,将养几日就无大碍,就出了屋子。
他的话让方慧滢悬着的心安顿下来,要不然,一个腿又断了,一个昏迷不醒,她还真以为自个就是那个人人嚷嚷的灾星、克星呢。
他们的伤势暂时还不能挪动,方慧滢不用思索就下了决定,就让他俩暂时在朱府养着,剩下的事情,就是她要去苏府找苏元宏算账了。
苏府。
天快黑时,何大春无意之间,听了翠英得意洋洋的和她的小姐妹吹嘘,才知道他们前晌去文昌街大闹了一场,不但砸了东西,还把人给赶了出来。
他是又惊又怕,来到自家少爷的院子里,想告诉少爷文昌街的情况,又怕少爷的火爆脾气当即就要发作,会不顾自个身上的伤去文昌街找人。
他很是纠结,面色也不好,想到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快嘴的小六子挑起来的。
转身出了少爷的院子,回到他们下人的住处。
进了他和小六子的屋子,听到他还在床上哼哼唧唧,不由得火从心来。
“你个蠢东西,闯祸了知道吗,还哼唧个鸟毛啊!”
听到自个的死对头兼好哥们言辞不善,小六子把脑袋往被窝里缩缩,苦着脸低声说着,“哎,何大春,你兄弟我已经挨了打,你还不痛快?”
“呸,你挨打是自作的,干嘛要拖累别人?”
当何大春把文昌街的事说了清楚,小六子惊异的问着,“何大春,大夫人是咋知道这事的,是不是你告的密?”
“你……”
何大春揪着小六子的衣领,握紧拳头要揍人,想起他屁股已经是皮开肉绽的,又松开了他。
“人家方家兄妹可是让你给害苦了,咱少爷这回可是落的个里外不是人,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小六子也没想到大夫人能把这事做的这样绝,他等何大春气哼哼的出屋子,很是呆愣。
想到方慧滢兄妹的处境,他忍着屁股的疼痛,起身去了少爷的院子。
见到少爷还在床上趴着,用布擦拭着手里的长剑。
他喘喘不安的走过去,“少爷,文昌街出事了。”
苏元宏听到这话,粗粗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这次也不知哪个给老爹告的密,说他又在夜市上打架,让他临近过年又挨了家法。
“那方姑娘又没开始做营生,会出啥事?”
“是……是大夫人派翠英过去把方姑娘他们……”
听到方姑娘,还有娘,苏元宏的心猛的一跳,瞥眼有些局促的小六子,不悦的开口,“小六子,你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