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一切准备就绪。

李科和程琳端着泡面桶守在监听设备前,屏幕上闪烁的小红点表明,秦城已经快要接近目的地,两人谁都没心情吃东西,泡面从热变凉,又从凉变糊,最后干脆回归了垃圾桶。

“李队,咱们真的就只能这么守着吗?”程琳有劲儿没处使,焦躁不安,“就让他一个这么去了?”

李科接到了命令,得知秦城的申请,深知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么一走,很可能就是永别。

“人多了就容易暴露,相信秦城吧。”

“可是……”

程琳在心里犯嘀咕,而李科的脸色始终很凝重。

按命令,秦城连监听装置和跟踪器都不应该配备的,但他们还是决定要留一手,否则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李科不傻,既然他们能想到在秦城身上做手脚,那伙人自然也能料到,就看秦城该怎么临场发挥了。

思索间,屏幕上的小红点不再移动,静止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忽然飞快地闪烁几下,从屏幕上彻底消失不见,几乎同时,监听设备里传来一声刺耳的蜂鸣,然后就变得死气沉沉,再无任何反应。

“糟了。”李科轰的一下站起来,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我们和秦城失联了。”

他猜到了会出状况,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就这么和秦城失去了联系。

愿上天保佑,这不会是他们最后的相见。

“这样可以了吗?”

独龙江第五港口的废弃仓库里,秦城将所有跟踪和监听装置扔到了男人面前,缓缓举起双手。

“我没有带枪,不信的话,过来搜身。”

虽然他这么说,可两名拿枪的手下没敢轻举妄动,他们听过秦城的名声,如果近身,绝不是他的对手。

“脱掉你的上衣,转过身去。”离秦城比较近的人用枪口指了指仓库角落,“到那边去。”

秦城照做。

他举着双手,慢慢地转身,面对着墙壁冷笑道:“身上有枪还这么怕我?看来你们大哥也不怎么会挑人。”

“你再说一遍?”

站在后面的那个气冲冲地要走过来,被另一人伸手拦住。

“别过去,他就是故意激怒咱们,别中计了。”说着便将一副铁铐子扔给秦城,“少废话,自己戴上跟我们走。”

秦城回头看了一眼,勾唇:“如果我说,不戴呢?”

“那可由不得你。”男人面目狰狞瞪着他,“你敢耍花样,你的女朋友就凶多吉少了。”

“说得好像只要我不耍花样,你们就会放了她?”秦城揶揄道。

两人一愣,竟没话反驳,又怕再说什么被他呛回去,干脆上前用枪口抵住他的脑袋,命令他戴上铐子。

这种距离,只要秦城一个反身,就可以轻松拧断他的胳膊,另一个连枪都来不及开,就会被他用藏在裤脚下的匕首割喉而死,一系列动作绝不超过五秒。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深知,接下来自己的任何一举一动,都与柯七律和母亲的性命紧紧相连,他决不能冒险。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拥有足够的耐心。

铁铐子铐住了他的双手,秦城恍然间有种错觉,他不再是那个名声赫赫的特种兵秦城,而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算你有胆识,敢一个人过来。”枪口用力点了点他的后脑,“我们大哥要见你,对不住了,秦先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秦城的眼前忽然一黑,一顶密闭的头套将他的眼睛蒙蔽,周围的声音立刻变得模糊起来,他被两人前后夹着,推推搡搡地走出仓库,上了一辆面包车。

这车开了很久很久,秦城几乎要以为他们开出了洛疆,越过了边境线。

这期间,他努力地用耳朵捕捉周围的线索,可惜那两人从头到尾就没讲过几句话,他只听到了一句“白三哥”。

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曾在杨全武口中听过几次,据说是个极其神秘又低调的犯罪团伙大哥,但具体是哪个组织,又长什么样子,没人清楚。

如今看来,幕后的黑手极有可能是这个叫“白三哥”的人。

这顶头套大概被洒过迷|药,秦城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后座。

…………

“给,这是你的晚饭。”

一名面目冷酷的男人将餐盘放在柯七律面前的水泥地板上,转身要走。

“等等。”她虚弱地撑开眼皮,抬起无神的眼珠看向他,“是谁让你给我送饭的?让他亲自来。”

男人冷笑,头也没回:“三哥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吃吧,不然又要拿出去喂狗。”

柯七律好笑地握住筷子,轻轻搅动着饭菜,忽然扬起手,将整个餐盘都朝他砸了过去。

“让他来!敢囚|禁我,难道还不敢露面了是吗?”

男人躲避不及,滚烫的粥和菜一股脑淋在他的衣服上,他刚要发怒,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沉静的回答。

“阿辉,你先下去吧。”

声音的主人迈着无声的脚步,缓缓地走近,柯七律分明记得这干净微沉的音色,可怎么都想不起属于谁,直到他赫然立在灯光下,昏黄的光束幽幽地打在他肩头,在身后苍茫的夜色衬托下,犹如地狱修罗。

柯七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牙齿磕巴了许久,最后终于艰难挤出两个字:“梁萧?”

“我不是。”男人勾起薄薄的唇,笑容透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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