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次确实生气了,其实后宫历来多争斗,李守武不至于不知道这些,让他真正心寒的是郑月的不在乎,她在耻笑整个朝廷,她在耻笑他!李守武那晚自己坐在中宫里,他的父亲死得急,这还留有不少李承义的墨宝,李承义字如其人劲如苍松,反观李守武的字十分圆融,哪哪都不出方圆之外。这次龙沧胜仗,整个朝廷都在歌颂他的伟岸,可他自己知道,在战火包围中的他……多么的不堪一击,那用学识伪装的坚强像是泡沫,一吹便散开来,只剩下丑陋不堪的内心。
李婵在中宫外站了很久,如海多次通传,未获见面。末了如海也可怜她,便说:“娘娘,皇上刚回来,他累了,您别执着了。”
李婵道:“本宫只是想关心一下殿下,他走了那么久……”
李婵伤心欲绝的离开中宫,她用情至深唯有婉妃王素英能体会,王素英便请她去庆华殿休息。她二人同宿一处,难得静心聊上了,婉妃宽慰她说:“殿下凯旋,上午那样多的事,自然是累了。况且太后身体抱恙,她身边的芳姑又是从小陪伴皇上的,如今芳姑去世,殿下的心情又怎会好起来呢。”
李婵说道:“可听闻殿下一回来就去天子监看望雅贵人了。”
婉妃却说:“此话你便是孩子气了,雅贵人失去了孩子又被太后责罚,殿下关心于她是人之常情。日子很长,往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我觉得只要平安活着,总有机会。你明知殿下心中郁结,却在中宫等着,这不是讨他欢喜,反而会惹怒殿下的。”
李婵点点头,她对婉妃很是感激,她说:“后宫人人自危,姐姐对我说这些,我很是感激。”
婉妃又说了些话,二人不久便睡下了。第二日一早,同在庆华殿的宣妃便看到李婵从婉妃那处离开,她对此颇有微词,特意找到婉妃说道:“姐姐,那人便是没脑子的,你对她那样好是白费力气。”
婉妃闻言摇头,她说:“妹妹近日总与宋贵人来往,才需小心。李贵人再不济,也没有坏心。可宋贵人不同,她是人中龙凤,你与她深交,怕是不妥。”
宣妃笑了:“姐姐,此事我自有分寸。”
婉妃知道宣妃已经听不下这些话了,她便最后说了句:“婷儿,你我同是六部之人,莫要喝了几次茶,吃了些点心,为了这些许甜头就忘了本家。”
婉妃此刻对宣妃已经接近于失望,便是同在一宫也不大来往,只是日常礼貌,没了从前的知心。
--芙蓉殿--
李梦恢复了力气,她看着纳兰青在跟前跑来跑去的端茶倒水,便唤她上前说话,她咳了几声这才说出话来:“一代女将之才,做奴才委屈你了。”
纳兰青跪在地上,她说:“不,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李梦见她手上的伤痕,便知她日子不好过。她又说:“你被她人所害,可事实却与你有关。你不受苦,所有人都不服你。哀家知道你心里所想。可感情不可强求,你父亲也有给哀家写信求情,到底是亲生女儿,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纳兰青说不出话来,坚强如她也流下眼泪,李梦亲手为她擦泪,她说:“要感动一个男人,那是比登天还难。不如把心沉一沉,等你想明白一些事情,这些问题便不再困住你。那时,哀家自有其他安排。”
纳兰青破涕为笑,她说:“我终于知道,为何后宫佳丽众多,先皇那样的人这般喜欢娘娘了。若我是男儿,我也喜欢娘娘。”
李梦拍拍她的脑袋,她说:“会贫嘴就是好了。哀家身子不好,吴芳的丧事你需处理得当,也要日日祭拜于她。她之情义,堪比金石。”
尉迟琳在冷宫里活得也算自在,除了哪儿也不能去,宫女太监也不敢怠慢她。这日她那贴身宫女凤儿从外面跑了进来,近日总是下雨,叫人心生倦意。凤儿和尉迟琳说:“娘娘,姚大人今晚就会过来。姚大人笼络了不少势力,相信他一定能帮娘娘离开此处。”
当晚姚东山按照约定进入宫中,他才穿过西边宫殿却被一人吸引,那女子身姿妙曼立于亭中,一盏明灯照着她越发美丽。
第二日,一具男性尸体顺着宫里的小溪飘到了庆华殿外,婉妃被这场景吓得晕厥过去。还是那刑部侍郎的妹妹宣妃厉害,她叫人将这尸体打捞上来,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处理,便交由太医院处置。
宫里出现了尸体,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本来正与皇帝辞行的摄政王陆昭彻被此事打断,他代替皇帝去到太医院。这人死了没多久,只是脸部被人用匕首戳了数刀,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实在是惨不忍睹。刑部的仵作已经入了宫,他尝试着恢复容貌,可这凶手实在太狠毒了,刀刀是手持匕首直着戳下去,一个洞一个洞,到处都是窟窿。陆昭彻急召钟飞扬入宫,钟飞扬处理这些事情确实有经验,他叫姚非凡去找来皇宫四个门的出入宫名录。光从名册上看,所有人都正常离宫了,钟飞扬仔细翻查的时候忽觉不对,他对姚非凡说:“哼,你瞧,这姚东山的出入宫记录,明明差了四个时辰,可墨水的颜色却是一样的。”
需知,这负责记录出入宫的人每日都会准备好文房四宝在城门处认真记载,这墨从早上磨好,到了晚上就会特别的干。子时交班的人,又会更换一次,理应是不一样的。这宫薄上写着姚东山在昨晚亥时入宫,今日卯时出宫。所以很有可能这具尸体就是姚东山,他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