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只扫了他一眼,便转开了视线,揭开茶盏,拨弄了下上面的茶叶,顺便闻了下,没有异常的味道,才放心的送到沐青箫嘴边。
“相公,喝点热茶,”她不知道沐青箫究竟有没有醉倒,便没有过多的询问。
沐青箫只稍稍抬了下头,就着她的手喝茶。
在他抬起的瞬间,齐佳还是能注意到,他红红的耳朵,红红的脸颊。
齐佳猛的攥紧丝帕,想起家里的舞姬们说过的话。
她们说男人醉酒之后,更容易冲动,还很狂野,身不由己。
齐佳可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她总是偷听舞姬们讨论如何拿下男人,取悦男人,她还偷听过舞姬们的房事,知道男人跟女人那些事。
正因为如此,在今天之前,她对男人很排斥。
那些自诩了不得的男人,一旦脱了衣服,他们的身体,叫人恶心极了。
满肚子的肥油,松松垮垮。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不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但是齐佳有理由相信,他肯定不是那种金玉其内败絮其中的男人。
她迫切的想知道,他脱掉衣服,是怎样的一副身体。齐府的人都习惯了披着厚重的面具生活,包括齐韵,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这茶虽是巧儿喂进沐青箫嘴里的,但是齐佳却因为这茶是她亲手端过去的,而隐隐的兴奋着。
看到他将杯子里的茶喝完,齐佳赶忙吩咐下人,再端一杯上来,又怪,喝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尽兴不就好了,干嘛要喝那么多呢,看把沐大哥难受的!”
齐韵抬起眼,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忽地笑了下,“佳儿教训的是,王爷,这酒茶咱们也喝的差不多了,不如先撤下去吧?”
纳兰荣此刻心情很好,也不在意什么冒犯,“嗯,本王今日高兴,大家多喝了几杯,巧儿丫头,你刚才的话,可是严重了,还不如这丫头明事理。”
齐佳因为他的话,而红了脸,微微福身,“多谢王爷没有责怪佳儿!”
下人又捧来一杯茶,这回是直接交到齐佳手里。
但是这一回,齐佳没有将茶盏放到桌上,而是走近了两步,微微弯下腰,揭开了杯盖,像巧儿刚才一样,将茶杯送到沐青箫嘴边,柔声道:“沐大哥,再喝一杯吧!”
巧儿微微收拢了目光,盯着齐佳的侧脸,眸中隐含怒意,“不劳烦齐姑娘了,还是把茶杯给我吧!”
齐佳侧过头来,冲她甜甜一笑,“姐姐不用跟我客气,谁捧着不都一样吗?最重要的是,让沐大哥舒服一些,他现在醉酒,肯定很难受,姐姐又何须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呢!”
巧儿现在的脾气,可不是最初刚刚重生的时候了。
如果是那个时候,她顶多怼回几句,再把话说的重一些,让对方难堪的知难而退。
但是现在……
“砰!”巧儿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愤怒的站起,手一挥,打掉齐佳的手里的杯子,“齐小姐,你当着我的面,对我相公献媚,是当我眼睛看不见,还是当我是傻的,以为自己装纯装可爱,就可以把别人拿捏在鼓掌之间?”
她的突然发怒,虽然出乎纳兰荣的意料,但是仅仅愣了几秒,脸上便挂着颇有深意的笑容。
男人喜欢狩猎,那些乖乖等着,让你宠爱的,玩一玩也就腻了。
反倒是这种看得见,却得不着,哪怕想尽办法,也可能得不到,一碰还扎人的野玫瑰,最是撩人。
齐韵此刻坐在那,已经不掐手心了,一双眼睛,带了八分的醉意,目光扫过她盛怒的小脸,慢慢觉得挺有意思。
齐佳的本性,他这个做哥哥的最清楚。
看似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其实心机比谁都重。
这也是从小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下长大,必然养成的性格。
齐韵做为大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以后她也会嫁人,也会跟别的女人斗争。
有手段,有心机的女人,才能长久的毅力不倒。
齐佳愣愣的僵在那,双手还保持着端茶的姿势,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慢慢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这位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没有献媚,我只是看到沐大哥很难受,一时情急,姐姐如果不喜欢我这么做,我给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齐佳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好像谁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而且更奇特的是,她还可以在大哭的时候,带上几分女儿家的娇憨,用手背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一双满是怨愤的眼睛,还要时不时的看向沐青箫的方向。
但是注定要叫她失望了,沐青箫之所以没有吱声,不过是为了让夫人上阵,也可以说是要借题发挥一下吧!
在齐佳哭的像死了娘亲的同时,齐享站了起来,就要张口替女儿求情。
巧儿抬手,制止他说话,随后又坐了回去,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齐佳一个人表演。
她不说话,也没有表示,任她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饶是齐佳精通哭这个技艺,也难免疲累,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眼泪也流的差不多了,眼睛更是红肿的像两个桃子,呼吸也有点急促。
齐佳心中那个恨,就甭提了。
人家不按套路出牌,她后面的那些话,那些指责,那些博取同情的话,全都失了作用,现在还要怎样往下接?
齐佳的声音弱了下去,渐渐的,她不哭了,只用充满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