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感受到苏应衡的气势汹汹,知道他听见自己和父亲的通话了。

她无力地解释道:“我爸的态度你也知道……”

苏应衡打断她:“所以你就要抹杀我们之间的一切,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

事情一绕到这上面去,就是个死局。

苦涩填满了整个胸口,艾笙的指甲掐进掌心,“你让我怎么办,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能抹杀,可我们家被你的一念之差搅得天翻地覆,也能抹杀吗?”

苏应衡木着一张脸,“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罪人”。

艾笙摇头:“不用动不动就上升到那种高度。我只求相安无事”。

再说下去,面子里子都挂不住。

艾笙将手机放进包里,“我走了,再见”。

苏应衡喉结明显地上下滚了滚,拉住她的手腕,语气软下来,“吃了早饭再走吧”。

他的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艾笙喉咙哽得发疼,撇过头,“那好吧”。

像是怕她跑了一样,苏应衡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到了餐厅一看,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点。

虽然比起严阿姨的手艺,稍显简单。可因为是苏应衡亲手做的,所以看起来格外温暖。

鸡汤银丝面,记忆里苏应衡从没做过这个。

艾笙皱了皱鼻子:“这个挺香的”。

苏应衡的表情比谈了国际级的案子还得意,“新学的”。

艾笙表情一顿,“是那个易小姐教你的吧?”

“是她教的,但只做给你一个人吃过”。

艾笙心情舒畅了点儿,很捧场地把一碗面吃光。

苏应衡往她碗里又夹了点儿鸡丝,颇嫌弃地说:“瘦得硌嘴唇”。

艾笙差点儿被呛住,“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对别的没兴趣”。

苏应衡不时往她碗里添菜,放佛这顿饭吃到地老天荒才好。

艾笙搁下筷子的时候,已经撑到不行,冲他摆手道:“真吃不下了”。

苏应衡早就吃不下了,完全是为了陪她才一直拿着筷子。

这会儿他也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艾笙怕他又像那天一样,刚送她到家门口就遇上荀智渊。

就说:“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回去”。

苏应衡神情微敛,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连句话都没有,又惹他不高兴了?

艾笙嘴唇嗫嚅着,无声抱怨,收拾好自己,出门打车回了别墅。

中午是在姜家蹭的饭。下午陪着李妙在别墅区的运动馆打了场网球。

艾笙提着换下来的运动装往回走,进了庭院就看见荀智渊的汽车停在梧桐树底下。

早晨他就打电话说要回家吃饭,艾笙差点儿忘了。

赶紧进门,就听见厨房里传出响动来。

艾笙轻手轻脚走过去,就看见荀智渊系着围裙,正在张罗饭菜。

今天是怎么了,都来款待她的胃?

“爸,今天回来得这么早?”,艾笙出声问道。

荀智渊拿着铲子回头,“最近忙得没时间回家,今天好好补偿你”。

他人一动,头上的银丝白晃晃地,看得艾笙心酸。

她赶紧上前帮忙,却被荀智渊拉住了:“厨房油烟大,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

父亲笑着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异常明显,看起来很和蔼。

久违的温情让艾笙心里暖融融地。她站在原地没动:“那也不能饭来张口啊,我来盛饭吧”。

两人动作利索,很快饭菜就上桌了。

开饭前,荀智渊还拿出一瓶年代久远的汾酒,“好久没喝,今天破个例”。

艾笙把酒夺过来,活像个管家:“这可不行!医生说了,您的胃和酒精没缘分。家里有橙子,我给您榨点儿橙汁”。

荀智渊按住她的手背:“别麻烦了,不喝就不喝”。

艾笙重新坐下,把酒放到一边。

父女俩向来没多少话说,今天也一样。

不过艾笙总觉得父亲今天有些反常。

果然,没一会儿荀智渊脸色平静地抛出惊雷,“你什么时候和苏应衡离婚?”

“啪”一声,艾笙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

她懵了好一会儿,才六神无主地说:“我……我重新拿一双”。

再回来,她神情变得心不在焉。

荀智渊把筷子放下,沉沉地看着她:“你不会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艾笙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死一样沉默。

荀智渊直接下了通碟:“你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艾笙当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

她就像一个想拼命活下来的普通人,想让末日无限期地推迟。

哪怕知道,妄想永远不能成真。

荀智渊跟她分析利害关系,“你现在还年轻,再不离,以后想挑个好点儿的婆家就难了”。

艾笙满嘴苦涩,“离婚我答应,可我今后不想再结婚了”。

荀智渊板下脸,“胡说什么!你现在还年轻,等老了谁照顾你?真要让爸爸一直担心到进棺材?”

艾笙知道自己是他的一块心病,满心的愧疚压得她抬不起头。

荀智渊叹了口气:“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如果有青年才俊,我也帮你打听打听”。

艾笙急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所以你要果断一点,别瞻前顾后!”

艾笙终于知道这顿饭是鸿门宴。空气仿佛凝固着,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饭后荀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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