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不再是睡在冷冰冰的地上,而是柔软宽阔的床榻上。

天已大亮,眼前一景一物,清晰可见。

身子依旧虚弱,她不想耗费力气,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璎珞流苏,以及雪白的蚕丝纱帐,再环顾一圈室内的摆设,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果说,昨夜的一场闹剧如同南柯一梦,那今日再次醒来,感受着无比真实的一切,就算是梦,也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梦。

她,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出色警员,被莫名奇妙的女人打了一枪,然后穿越时空,变成某个侯门大家的凄惨怨妇,想想就觉得荒诞。

但再荒诞,也是事实,从昨夜的一幕幕,以及现在的处境来看,这个身子的前主人,日子似乎过得很不好。

歪了歪脑袋,看到床边伏着一个人,头上绾着双环髻,身着一身碧绿夹袄罗裙,除了几件简单的装饰外,再无其他贵重饰品。夏清虽然不认识她,但从她的衣着打扮上来看,估计是个伺候人的小丫头。

女孩似乎倦极了,趴在榻边,睡得正香,以夏清现在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她红肿的眼眶。

不忍心吵醒她,于是继续躺在床上,消化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荒谬事实。

片刻后,趴伏在床边的小丫头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身。

她揉着眼睛,还有些睡意朦胧,故而并未发现夏清早已醒来。

想到昨晚王妃悬梁自尽,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下,还好后来王妃又重新转醒,王爷也不算太过心狠,同意王妃继续留在王府养病,可一个女人,被夫家休离,就算能暂住王府,今后也是没有出路的,也不知王妃重新活了过来,到底是福还是祸。

正这么想着,目光随意向床上一瞥。

这一瞥,却把她吓了个魂不附体。

只见床上的女子,正两眼圆睁,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连眼仁都不带转动一下,乍一看,真有点活死人的感觉。

婢女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听到动静,夏清这才转过头,冲着宝筝温和一笑。

会动会笑的她,比刚才一动不动直勾勾望着床顶的样子,要亲和许多,宝筝这才大着胆子上前,声音微颤:“王妃,你醒了?”

她点点头,想要起身,可浑身上下还是酸疼的要命。

以眼神示意宝筝,让她扶自己起来。

坐起身后,她轻咳两声,喉口仍旧如火燎般疼痛,但总算可以发出正常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乖巧地答了,“宝……筝。”

她点点头,又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宝筝骤然睁大双眼,之前她以为王妃只是忘记她这个下人的名字,可她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嗯?说呀。”她见宝筝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宝筝浑浑噩噩地答道:“夏芷清。”

夏芷清?

很好,与自己的名字相差不多,还是同一个老祖宗。

“那王爷呢?还有那个……那个女人,就是跟在王爷身边的女人。”她有必要将这里的所有人事都打听清楚,也好为自己将来做个打算。

宝筝听她这样问,更是诧异不已,连声音都有些变调:“王妃,您该不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面对宝筝的讶然,夏清有些烦恼。要怎么说?失意?这可是穿越人士惯用的伎俩。可是在敌我不明,情势不行的情况下,贸然说出什么都不记得的话,很有可能会为自己招来危险,失意一说,行不通。

可不说失意,还能说什么?

眸光轻转,看到宝筝一副诧异忧心的模样,心中一定,坐直身子,美目冷冷一扫:“这是你该问的吗?实话实说。”

宝筝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跳如擂,也不及想为什么一向温雅平和的王妃,会有这般凌厉的眼神,只立刻开口回道:“王爷名为元睿,是当今圣上的三弟,王爷身旁的女子,是烟荷姑娘,半年前被王爷从倚翠楼带回王府,现在是王爷的第七房侍妾。”

呵,竟然真的是妓女出身,她看人的眼神,一向都这么犀利。

可是……第七房侍妾?养这么多小妾,这个男人,若不是好色之徒,就是冷酷无情。仔细回想昨日所见的一幕幕,那沉冷淡薄的眼神,以及岿然不动的外表,夏清实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心。

头依旧有些昏沉沉的,眼前宝筝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模糊。

突然,她头一歪,就这么倒了下去,宝筝吓得连忙扶她起来,又唤了人来,一起将她抬回床上,仔细盖好棉被。

虽然中途昏倒,但该知道的,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听着身份高贵,实际却是个庶出女,否则,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奴仆和小妾,怎敢明目张胆地随意欺负她,加上三王爷元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人更是肆无忌惮。如今被休,丞相府肯定是回不去了,离开王府后要去哪里,还真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说到被休一事,夏清想起昨日刚醒来时,听到的那一段对话。

门外与男子交谈的那个声音,分明就是烟荷的,虽然和元睿在一起时,她语气娇糯柔弱,但那声色,她却绝不会认错。

由此看来,一场捉奸的戏码,正是烟荷一手谋划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夏芷清,从而自己坐上正妃的位置。

别说她有什么歧视思想,古代本就


状态提示:第6章 难避是非 1--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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