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夫人一行人来过后,果真再也没有不识相的前来打扰,夏清的日子,也过得算是清闲,只是身子依旧还很虚弱,不见恶化,却也不见好转。她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不知还要在王府里住多久,她想立刻离开。

可这身子实在不争气,她现在除了继续留在王府,还真是无处可去。

目光谣谣投向窗外,只见阳光晴好,天空湛蓝无云,外面一片生机勃勃,倒衬托屋内阴冷森森。夏清忽然来了兴致,让宝筝扶她出去,又在房前摆了一张矮桌,和一只脚凳,悠闲地坐在凳子上,晒着暖洋洋的日光,还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可没过多久,她就感到无聊了,寻思一阵,让宝筝将房内的围棋拿出。

接过棋盒,夏清摆好棋盘,从盒内取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央。

她不会下围棋,只会现代人们常用来娱乐的五子棋,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就拿来玩玩,算是解闷。

因为无人会玩这种游戏,所以她只能自己跟自己互博,没想到下了一阵,倒觉得挺有意思,不过一会儿,空荡荡的棋盘,就被她摆得满满的,黑棋与白棋,竟是旗鼓相当,谁也不赢,谁也不输。

怔然望着那一盘的棋子,她蓦地回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直到现在她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心思严谨的自己,会栽在瞿鹰那个男人的手里,更令她郁闷的是,她不是死在瞿鹰的枪下,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手中,这简直就是她夏清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想到临死前听到的那一声怒吼,心中又是一阵怅然若失,如果她和瞿鹰不是敌对关系的话,或许两人会成为最亲密的伙伴。

正自出神,忽而听身后传来清浅的脚步声,来人虽然刻意放轻脚步,却仍是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以为是元睿,她懒得理会,依旧静静坐着,目光落在棋盘上。

正伸手探入盒中取子,却被另一只手拦下,那人一撩袍子,便在她对面坐下。

夏清讶异,抬头一看,竟然不是元睿。

坐在对面的男子,一身墨色阔袖宽袍,腰间束以玄色玉带,襟口和袖口以绯红蹙银线绣出朵朵繁复榴花,外罩一件厚锦镶银鼠皮披风。他容色清俊,温润似玉,笑容柔和如三月暖阳,虽然沁人心脾,却带着一股精心算计过的味道,fēng_liú有余,清雅不足。

她手中不停,只淡淡开口:“这位公子,你似乎坐错了地方。”

“哦?”他依旧笑得春风满面,目光从她脸上,慢慢移到棋盘上,似是很感兴趣:“姑娘怎知我坐错了地方?”

听他这样一问,夏清这才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认真看着男子:“这里是王府后院,不是公子该来的地方。”

男子眼眸微眯,显得慵懒迷蒙,却又精锐犀利:“这天下,哪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好一个狂妄的男人!

夏清也如他一般,微眯了眼睛,目光再次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遍,这一回,竟意外地从这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份常人无法企及的华贵及威严,他背着阳光,金色的光芒罩在他的周身,为他镀上了一层仿佛天光般的神圣光泽,犹如高高在上的九天神祗。

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若再细心观察,还能发现,这男子虽然面目慈和,可眼中的那抹绝情冷意,却像极了元睿,容貌也有四五分的相似。

她已猜出,这男子也是皇室中人,与元睿应是兄弟,却不知到底是哪个王爷。

对面的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眸色变化,知道她正在猜测自己身份,当下也不多言,只看着棋盘道:“在下见姑娘独自一人博弈,竟也乐得其中,心中很是羡慕,想与姑娘对弈一盘,不知可否有幸?”

呵,原来已经躲在后面看了许久。夏清心中虽然不悦,却并未表现出来,只伸出柔嫩白皙的双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丢回棋盒,直到将最后一颗黑子收回,才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直言道:“公子找错人了,我不会下棋。”

男子似是没料到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拒绝,怔愣了片刻后,复又笑道:“姑娘可是不愿?”

夏清也不和他绕弯子,不会下就是不会:“公子以为我在骗人?你错了,我是真的不会下棋。”

男子见她面上坦坦荡荡,眼中神色也是一派清明,不禁便信了她的话,可又觉得不可思议,面前的女子,竟然不会下棋!

看出他的疑惑,夏清悠悠道:“公子觉得很奇怪?”

男子也不隐瞒心中想法,颔首承认。

冬日午后的暖阳,晒得人有些昏昏欲睡,夏清干脆斜靠在桌子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着盒中的棋子:“公子喜欢什么样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晓?”

男子闻言,淡笑出声:“姑娘是在拿自己作比喻吗?”

“我?”夏清自嘲一笑,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男子脸庞。她的一双眼睛本就比常人清亮乌黑,这么横来一瞥,竟有种眼波流转,醉人心扉的感觉,“公子又错了,要知道,我可赋无一不通的无德女子。”

男子眉睫轻轻一颤,表情并未因她的坦白而有所改变,仍旧是一脸标准到完美的和煦笑容:“姑娘倒是洒脱。”顿了顿,笑意加深,“不过,姑娘大概不知,在下赋无一不通的无德女子。”

夏清听后,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公子的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这算不算是一种怪癖?


状态提示:第8章 难避是非 3--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