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的黑夜,一旦太阳落山,白日的萧瑟便会变得更加阴凉,今日的天气本就萧条,刮了一日的风,入夜之后,更是显得越加寒凉了,挂在天边的一轮弯月,根本映不出可以让人看得清路面的月光,反倒是在阵阵微风之中,让人因为寒凉之意,越发不愿警惕注意周边的情况了似的。

而此时,京城的黑夜上空,入了夜,天儿彻底黑下来之后,巡防的卫兵们却是无人发觉,这京城黑夜的上空,竟不知何时,飘过了一道身影,那一片身影,借着幽暗的夜色,行走转换之间,却是快速而又轻巧。

最后,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略过一处墙头,悄悄进入了一家外边看起来浑厚大气的墙院之中,在京城之中,拥有这样的庭院的人并不多,能够这般气派,气派之中又处处显出他的厚重与历史感的,唯有朝中的元老级人物,而太傅府正是其中的一座。

且不管这一处无人可觉察之处,此时的郡主府之中,在比程锦元曦小院更深处的一座小小的院落之中,却是有着平日里所没有的动静,可那动静,即便传出了门窗,却也极快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程锦已经不知道在这一处小院中呆了多久了,此时的而她依旧还是坐在一方椅子上,手边的茶几上,只有一盏茶,可茶杯之中早已没有热气冒出。

正坐着的时候,扶桑却是从屋中出来了,“谷主,江泰还是不愿意说。”

程锦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想不到这个江泰,还是一个骨头硬气的人,若是在平时,这样的人,还是值得欣赏的,只是……”

她的耐心,已经不想让她等太久。

今日抓到江泰之时,江泰在见到莫海时候的恐惧神色已经证明了他心中有鬼,哪怕后来又恢复了正常,可却是依旧被捕捉到了一些影子,但是无论后来如何询问,江泰都是对当年之事闭口不提,哪怕已经被程锦威逼利诱说出了一两句可疑的话,最后还是反应过来,怎么也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了。

江泰很是机灵,因为这份机灵,倒是让韩化林将许多事情都交给江泰处理,而江泰也能在事发之后,抽身离去,不会落得两年后与韩化林一般的下场,怪不得莫海他们找了他三年,此次被抓,算来,也只能说是江泰的运气走到了尽头。

不过……或许事情本身未必如此简单。

此时,不仅程锦的耐心快用完了,莫海的耐心也快用完了,今日并非没有对江泰用刑,可江泰虽是韩化林的亲卫,空有一颗灵活的头脑,功夫底子倒是不见得有多少,因此,两翻用刑之后,却也让他两翻晕去,那模样,怕是再继续用刑下去,便会因为受不住刑罚而死去一般,而江泰似乎也认定了程锦等人一定不会将他逼死,一定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似的,因此,后边便也死死不肯开口了。

莫海说起来,也算是武人一个,脾气自然比程锦大了不少,此时听着程锦如此说,也站起来道,“锦儿,你别拦着三叔,三叔这就去将那兔崽子给刮了,看他老不老实!”

说着就真的要离开往里屋去一般。

程锦见此,赶忙拉住莫海,“莫三叔,别急别急!”

莫海话虽是如此说,可自然是明白当真不能将江泰如何了。

程锦安抚了一阵莫海之后,便道,“那就让我在看看,这江泰骨头到底有多硬。”

程锦再次进入里间的时候,江泰只坐在屋中的地上,背靠这一道墙,神色还有一些苍白,可即便如此,他那双细长的眼眸之中依旧带着一股精明与炯亮之意。

见到程锦走进来,江泰也只是虚弱地一笑,“清乐郡主,你就消了那份心思吧,我是不会说的。”

程锦定定看了他狼狈的样子好一会儿,方才在他对面一丈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江泰狼狈的模样,与他对视了半晌之后,才讥诮一笑,语气幽幽,“骨头那么硬,就为了守着一个对我来说不成秘密的秘密,有必要么?”

江泰对于程锦的变化,似乎有一瞬间的怀疑,毕竟他可还没有忘记,在一个多时辰之前,这位清乐郡主是如何让人对他进行逼供的,可此时此刻,他却是气定神闲地坐下来与他聊天。

一瞬间的反应很快便消淡去,只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将早已干涸的血迹抹掉,江泰也是毫不客气地看着程锦,“既然清乐郡主觉得那已经是不成秘密的秘密,又何必还来问我?干脆将我杀掉,以解当年父母被害的心头恨,岂不简单快意?”

程锦听吧,眼中也不见愤怒,便是一旁的莫海与邵天眼中都已经见到了分明的愤怒了,江泰的这句话,显然已经是承认了当年的事情,便是他来促成的了。

江泰嗤笑一声,“韩监军都已经承认了,我再不承认有什么用,不过,就算如此,那又能如何?”

程锦听罢了,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混淆视听,是你所擅长的,想要透露消息,给出了一些模棱两可让人猜疑却是想不到后文的消息其实也是你擅长的,可说来说去,你擅长的也不过是想要保命罢了,是不是?江泰,这些年的流亡,于你而言,并不是问题,你当然会知道赵幕仁会在找你,甚至你们已经联系上了,但是其实不是他杀不了你,而是你有可以让他不杀你的理由,你们这一出游戏,倒像是猫捉老鼠,但其实,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随着程锦轻飘飘说出的这番话,江泰的脸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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