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寿宴,可谓是热闹至极,程锦坐在前来拜寿的人群之中,看着位赵幕仁祝寿的人,眼神之中尽是平静之色。

除了一开始她进入太傅府之后,赵幕仁上前与她打了一番招呼,后边便再也没有主动上前与她交谈的意思了,倒是旁子瑜坐在这一众人之中,与周边一些人相处得很好。

这一场热闹,直到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方才结束,白日的时候,是宴请宾客的宴会,到了晚间,便是太傅府的自家人的宴会,因而,午后,前来祝寿的各家各府的人也纷纷告辞了。

待到众人走得稀稀落落之后,程锦方才上前,与赵幕仁进行告别,赵幕仁面上似乎还有一些羞愧之色,“清乐郡主,今日客人过多,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郡主谅解。”

程锦笑笑,“太傅这话可就说笑了,今日是您大寿的日子,人生难得花甲年,这一日,自然是要尽兴的,怎么说,我也不过是一个客人,哪能劳烦太傅这个寿星来照顾我?”

“哈哈,清乐郡主果非是一般女子啊,果然有将门之风。”

程锦颔首,“太傅过奖了,毕竟我父亲可是当年镇西大将军,我作为程家的后人,岂能没有一丝父亲当年的风骨?您说是不是?”

程锦提及程云,赵幕仁的眼眸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复杂,虽然是很快恢复了原样,可那一抹异样,逃不过程锦的眼睛,“是啊,的确是。”

一旁的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官员也是这个时候过来道别,听及两人提及此事,不免开口道,“的确如此,若是镇西大将军还在世,定当为清乐郡主今日的成就感到欣慰。”

程锦对着来人颔首,“过奖,我只要还能继承一些父亲当年的遗风就很好了。”

来人听此,又是朗声一笑,不过却是与赵幕仁告辞了一番之后便又离去了。

程锦见此,笑道,“花甲难得,祝赵太傅年年有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可赵幕仁却是突然叫住了程锦,“清乐郡主!”

程锦转回头,看向赵幕仁,“赵太傅还有事么?”

“不知清乐郡主今日……今日如何亲自上门为老夫祝寿?”

程锦听吧,微微勾唇,似乎是想了一下,“赵太傅以为呢?”

赵幕仁突然说不出话来,程锦却是轻笑一声,可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笑意,便是勾起的唇角,都带了一抹薄凉,“人生不过一个花甲之年,这番热闹,还是要来沾沾的,太傅不会怪罪我吧?”

赵幕仁却是猛地抬头看向程锦,想要从程锦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程锦面上的神色却是语罢之后又恢复一片正常,只除了在赵幕仁看来,那明艳的笑容里似乎多出来了一些什么不甚清明的东西。

程锦却是不欲逗留了,只对着赵幕仁微微颔首,“再会,赵太傅。”

赵幕仁之能看着程锦远远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抹不安。

可他已经是活了六十岁的人,在她的面前,哪怕程锦是药王谷的谷主,却也还不过是一个小女娃而已,可是如今,这个小女娃明艳的笑脸下掩藏着某些他看不见的东西。

后边迎送宾客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赵太傅里亲自做了,皆是交给赵府早已成家立室的男子们来做。

只是,宾客散尽之后,赵幕仁却是回了书房之中,远离了这边的热闹,自他进入书房之后,便有一个灰黑的身影也进入了书房之中。

“赵宣,今日的情况如何?”

赵宣面上有些凝重的神色,“今日清乐郡主一直与四小姐在一处,两人在花园之中交谈了一段时间,所言都不过女儿家之间的小事,清乐郡主看见了刘先生的院子,不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而后边跟着四小姐回了院子,给三夫人诊脉。”

赵幕仁静静听着,面上似带了一抹疲惫之色,“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呢?”

“那位女子行迹并无可以可疑之处,也不接近太傅的院子和刘先生的院子,只是在花园之中四处走走,并无方向与目的,而后便被出来寻人的四小姐带回了院子之中。”

赵幕仁听罢了,轻轻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良久之后,在赵宣的沉默之中,方才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

赵宣离开了书房,可静坐在书房之中的赵幕仁,一双微微带了老气的眼眸之中却是升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清乐郡主……程锦语……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开口呢喃的声音极小也极低,似乎不会让人听见,而赵幕仁也不需要让人听见,静静坐了一会之后,赵幕仁却是伸手,将书桌上的砚台拿开,在原本放砚台的地方,手法奇怪而又有规律地敲击了几下之后,原本放砚台的书桌一角落却是凹陷了下去,复而出现一个类似于机关的东西,赵幕仁又在那一处左右旋转了一番之后,只见原本是放着书架的地方赫然被拉开了一道门左右的宽度,而后小门开火石,进入了那暗室之中。

暗室打造得并不是特别精致,不过走了几十步之后,便到达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那暗室之中的一张是床上,赫然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此刻,正闭目而眠,无声无息一般。

赵幕仁静静看着,眼眸中升起一抹掩盖不住的恨意,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沉思,眼中升起情绪翻滚不熄,复杂、怀疑、犹豫、后悔、悲伤、疯狂……最后,闭了闭眼睛,似乎又恢复了沉寂。

且说走出了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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