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哈哈大笑,张开双臂,给了安特尔一个热情的拥抱。
“别来无恙!”
安特尔沉浸在震惊之中,但瞬息之间,之前诸多疑问,豁然顿悟,而未来局势的走向,也有了一个大概预测,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白发年轻人,一个不死传奇,一个幽灵般的恐怖存在。
“看样子你是希望我死啊。”望着安特尔表情复杂的脸,李风云一边伸手相请,一边戏谑道。
“当然。”安特尔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活着就是杀戮,就是噩梦,就是灾难,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说到这里安特尔停下脚步,望着笑容满面的李风云,咬牙切齿地诅咒道,“你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血腥,一定不得好死,一定会下地狱。”
李风云开心大笑,手指安特尔连点数下,揶揄道,“看你这恨之入骨的样子,是要生吞活剥我了。我有那么惹人恨吗?”
安特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到案几一侧坐下,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李风云坐下后,笑着摇手道,“天意使然,老天一直在帮我,屡屡到了关键时刻,必有贵人相助。”李风云手指安特尔,语含双关地说道,“这一次,你就是我的贵人。”
安特尔嗤之以鼻,“贵人?你当我痴儿啊?你陷害我多少次了?欠了我多少人情?你还要不要脸?就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也还得差不多了吧?你幽魂不散,要纠缠到死啊?”
李风云十分无辜地摊开双手,“这不能怨我,要怨就怨老天,是老天中意你,让你一次次挺身而出,仗义相助,我又能如何?我总不能在危难时刻,扔掉手中的救命稻草吧?”
“救命稻草?”安特尔愤怒了,“我流血流汗,出钱出力,总后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你有没有人性?”
李风云笑得前俯后仰,而安特人却是睚眦欲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良久,安特尔平静下来,看到李风云还在狂笑,心里情不自禁地涌出一丝暖意,眼前这个妖孽或许在黑暗中煎熬得太久,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绝对信任的人,这才卸下厚重的“铠甲”,放浪形骸,酣畅淋漓地发泄一下郁积已久的负面情绪。
安特尔笑了,陪着李风云一起笑。
李风云用力拍拍安特尔的肩膀,问道,“这两年你还好吗?”
“我就是劳碌命,东奔西走,累得像狗一样,结果还得看主人的脸色过日子,危如累卵,命悬一线,谈不上好不好,得过且过吧。”安特尔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根本无意浪费时间与李风云叙旧,直奔主题,“你就是这两年在中土混得风生水起、恶名昭彰的白发贼?白发贼真的就是你?”
李风云指指自己的白色长发,“如假包换。你为什么以为我死了?谁说我死了?”
“你兄弟说的,就是那个铁匠,锤子,井疆六斤蜚。”安特尔恨恨骂道,“那个痴儿竟敢骗我,岂有此理。”突然他想起什么,大有深意地看了李风云一眼,“看样子上苍真的眷顾你,每到关键时刻就有贵人相助。”
李风云撇撇嘴,不屑说道,“锤子说我死了,你就相信我死了?”
“当然不相信,只是你突然凭空消失,无影无踪,我也只能权当你死了。”
“锤子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贵人。”李风云说道,“我离开松漠的时候,特意安排他隐身怀荒,就等着我重出塞外的这一天。”
“我说的不是锤子。”安特尔说道,“我说的是枪,呼延翦。”
李风云又惊又喜,“他的伤好了?你何时看到他的?他也在怀荒?”
“他现在应该就在怀荒附近。”安特尔说道,“我去年遇见他的时候,他是一股马贼的首领,后来听说他吞并了数股马贼,成为碛东南四大寇之一。这次燕北局势紧张,四大寇在牙旗叱吉设的暗中指使下,纷纷赶至怀荒边境伺机而动,所以我断定枪就在怀荒附近。枪是你最好的兄弟之一,值此关键时刻,他能给你的帮助绝对超过你的想像。”说到这里安特尔连连摇头,“你的运气太好了,好得连上苍都会嫉妒,而我的运气太差,每次遇见你必有灾祸,岂有此理!”
李风云欣喜若狂,兴奋地击案而呼,“天助我也,如此则大事可定。”
“大事?”安特尔立即来了兴趣,“何等大事?可否告之?”
“当然,此等好事,岂能少了你?”李风云大笑,“这次我保证,你肯定赚得盆满盂满,之前我欠你的人情,当可一笔勾销。”
安特尔对李风云的承诺不屑一顾,“洗耳恭听。”
“我要攻占安州。”李风云平静说道。
安州?奚族之地?安特尔立即知道中土人的目的所在。阴谋,果然有个大阴谋。
中土觊觎东北之地久矣,早有灭亡东北三族之心,只是迫于远东有高句丽,大漠有突厥人,可以左右声援东北三族,中土迟迟不能下手,导致中土在南北对峙中长期处于劣势。现在中土东征高句丽,重创了高句丽,东北三族失去了高句丽的支援,只能求助于突厥人,而中土人只要再想办法牵制住突厥人,就能以绝对优势一举摧毁东北三族。
偏偏突厥人因为中土的两次东征均告失利,国内又有叛乱,深陷于内忧外患之中,结果错误判断了形势,认为中土要先集中精力解决内忧,暂时无力顾及到外患,只能以妥协来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