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前程,千柔虽谋算了一回,心底深处,却并不喜欢这样步步为营的生活。
加上她明白,能做的自己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待了。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便是如此了。
故而回去后,千柔便将这事情抛在脑后,拿起从向氏那里淘来的游记之类的书,看了起来。
跟着向氏这么多天,自是有了一些进步。一则,字写得好了些;二则,多认了不少繁体字,可以连蒙带猜读读游记小说什么的;三则嘛,则是弄清了如今所处朝代的情形。
大燕——是她现在所处的朝代的名称。
根据史书记载,唐朝前期没有很大的区别,但在安禄山起兵篡位那一段出了差错。
这篡位没有成功,但整个国家却陷入动荡中,后来被一个名叫齐昀的将军统一。齐氏代新朝,定国号为“大燕”。
无疑,这与千柔所知道的历史,有很大的差别。
往不好的方面想,穿越之前读的那些史书,没有一点作用。
但若是往好的方面想,唐代后期及之后的诗词,可以随意剽窃,不必有一丝一毫的压力。
她如今所处的朝代,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唐朝开放的社会风气。在这里,女子仍是男子的附庸,地位不算高,但比起某些朝代,却已经好太多了。
在这里,大户人家的女孩虽然不常出门,但初一、十五是可以出门走动的。遇上七夕、元宵节这样的大日子,更是逍遥自在,根本没人管。
千柔一面啃着书,一面盘算着过几天向氏出门时,随她出府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到这里性情舒畅,好不自在。
千婷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千婷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默默盘算了一回,便向丫鬟晓乐道:“你立刻派人去金家,说我有要事要找姨娘商量,让她赶快回来。”
晓乐见她一脸严肃,心中惊诧,却不敢问,只点头答应下来。
金姨娘向来疼爱千婷,得了消息,不过用了个把时辰,便赶了回来。
母女见了面,寒暄了几句,千婷便迫不及待将与千柔的纠纷说了一遍,末了道:“我琢磨了半天,既然那贱人最怕嫁给纨绔,倒不妨成全了她,省得以后她得志了,反倒来害我。”
金姨娘沉吟道:“照你的意思,若是事情成了,倒的确是妙计。只是,依照我的身份,如何能算计家中的小姐?这事情办起来有些棘手呢。”
千婷嘟着嘴道:“我不管,反正她骂我咒我,就该受到惩罚。姨娘向来疼我,这一次也得帮我对付她,不然,我以后就不跟姨娘亲了。”
金氏慌了神,忙道:“何出此言?你放心,此事就算再难,我也会办成的。”沉默了一会儿,神思渐渐清晰,便微笑道:“好了,这事情我出头的确难,但若是让大太太接管,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罢了。”
千婷闻言眼前一亮,拉着金氏道:“既如此,姨娘快去求大太太吧。”
金氏爱怜的看着女儿,声音却阴沉冷淡:“不必求,我们一起去大太太那里,探望太太和四小姐,挑拨几句,事情必定能成。如此,出头的就不是我们,也省得将来事发,太夫人怪罪到我们头上。”
这一招祸水东引,金氏越想越觉得可行,说到最后,几乎眉飞色舞起来。
千婷闻言大喜,拉着金氏商量了一番,方一同往简氏正房来。
及到了那里,正好千媚也在,倒是省了一番事。
自从在学堂闹了一场,千媚身心俱伤,此时依偎着简氏坐着,也是一脸落魄,整个人看上去清瘦了不少。
金氏行了礼,打量着千媚,关切的道:“四小姐近来饮食不好吗?怎么看着瘦了好几斤?”
千媚闻言一脸愤慨,咬着唇没有回答。
简氏见了爱女的情状,心中十分难受,命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后,才叹息道:“还不是因为顾八那个贱蹄子?若是我能掐会算,知道她惹出这么多是非,当初一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金氏便也露出一脸悲愤的表情,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得到,那样一个丫头骗子,竟还能翻身,如今天天耀武扬威,看得人好不生气。”
她停了一停,拉着千媚的手,温和的道:“好孩子,难为你了,但姨娘得提醒你一声,今后还是远着她算了。如今的她,你动不得,今后的她,你更惹不起呢。”
千媚听了,立刻抬起投来,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惹不起?不过是太夫人高看一眼,她才能立起来,若有朝一日太夫人弃了她,立刻就成了泥里的沙砾。这样的人,我会惹不起?”
千婷摇头道:“姐姐别小看她,她亲口告诉我,太夫人要送她去伺候贵人呢。”
千媚听了,目光立刻冷厉起来,心中的怒火压抑不住,似要喷薄而出:“就凭她,也敢肖想贵人?”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太夫人异常的举动,心中信了几分,便向简氏央求道:“娘亲,你一定得帮我,万不能让她得势,不然,我这一口气,始终出不来,只怕还会抑郁成疾。”
简氏看着昔日明艳大方的女儿凤眸圆瞪、神色狠厉,又无奈又心疼,对千柔的恨意不免又多了几分。
迎着千媚期盼的目光,简氏忙安抚道:“你放心,这贱人我从没打算放过她。她既屡次害我们母女,今后休想有好日子
千媚听了心中这才略微舒服一些,拉着简氏道:”娘打算怎么对付她?之前不是说要将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