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此时有一种被云长歌耍了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眯眼看着云长歌道:“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
云长歌凤眸轻眨,眼中似有飞花:“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步天音眼角抽了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云长歌冷笑道:“你在说我是狗?”
步天音被这寒凉的语气吓到了,她本是无心的戏言,奈何这玩笑开大了,对方可是捉摸不定脸白心黑的云大神呀!
她有些害怕,靠近云长歌,语气放柔了许多:“没有没有,你是象牙,你是象牙,哈哈!”
一靠他近了,他身上那股奇异的香气又涌进了鼻尖,步天音撇撇嘴道:“为什么只有你的身上这么香,也不能老天看你长得美就给你特殊待遇吧?我也不丑好不好?这不公平不公正不公开呀!”
看着她矢口否认还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云长歌眸中有瞬间的温柔与暖意闪过。
步天音想到他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喜欢助人为乐,这个人是不知脸皮为何物吗?天啊,她真的不知道他喜欢助人为乐的好吗?步天音想着想着,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只是觉得云长歌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还有点微可爱啊!
云长歌望着她的笑颜,脸色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温温柔柔,步天音偏头偷笑,没有看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直到云长歌忽然拉了她起来,抢先说道:“你要不要去看戏?”
“深更半夜看什么戏?”步天音说完也是眉头一挑,她也知道有人潜进了步家。云长歌的功力远在她之上,自然也是比她还要早发现,恐怕那个人还没有靠近步家,他便已经察觉到了!
云长歌带着步天音自房顶天窗一跃而出,落地无声,夜色渐浓,远处有一道与夜色差不多深的影子,他足尖飞快掠过一片片瓦房,偶尔会低头翻起一片瓦片,似乎在寻找什么。
步天音与云长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的轻轻掠起,跟在了黑衣人身后。
三个人前后掠过张子羽的房间,熟睡中的他忽然睁开了眼,身形迅速来到窗边,推开窗子,只看到茫茫的夜色,耳边有淡淡的风声,他看了会儿如墨的夜色,便又回去继续休息。
另一边,步天音和云长歌好整以暇的跟在黑衣人身后,他竟丝毫没有察觉,旁若无人的掀开一间又一间房子的瓦片,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阁楼,他掀开瓦片看了眼便放了回去,人离开不足半米时却又折了回来,再度掀起瓦片,眯眼看了半晌。
尔后,他抽出怀中冷烟筒,将大量的迷烟吹了进去。撩开几片青瓦,他纵身跳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扛着一个女子踏着月色离去。
步天音和云长歌从藏身的树上跃下,她饶有兴趣的望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
云长歌问道:“他劫走的人是谁?”
步天音道:“步小蝉。”
云长歌闻言笑道:“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贼人劫走,你当真是有闲情逸致。”
步天音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学着他的语气说道:“若不是某个人叫我来看戏,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呢。”
云长歌失笑道:“那你倒是要好生感谢那‘某个人’了。”
步天音轻哼一声,坐到了树下的石椅上,托腮道:“小婵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应该不会树敌。”
云长歌坐到她身边,挑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想劫走的是你?”
步天音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不知道,所以得让他带走小婵。”
云长歌看着她问道:“你不派人去跟着?”
“不跟了。”步天音望天打了个呵欠道:“明天不就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了?”
云长歌会心一笑。
夏夜未央,步天音回房去睡觉。云长歌在她房顶的天窗上坐了大半宿,白衣墨发,如画如仙。
他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过自己想要的,不论是物品还是人。在银月的时候,他的宫殿里有许多容貌美丽的女子,他从来不会亲近她们。她们就像一件件完美的艺术品,只摆放在那里,他不会去多看一眼。
他低头,敞开的天窗露出步天音毫无形象的睡姿,她的一只脚几乎抬到了齐腰的高度,一只手抓着耳边的长发,似乎睡得很香。
云长歌浅浅笑了笑。
很多年前就有人说过,云长歌此生孤独。
他跟他最爱的人,只能活一个。
本来他的旧疾不会这么早复发的,只是那个人的话如同诅咒一般,令他逃脱不开。他喜欢步天音,所以他的旧疾提前复发,他身体受损。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从来没有过执念,可是这一次,这个女孩子,他不会放手。
执念就是,明明知道可能无法握住,却偏偏还要不顾一切的想要留下。
后半夜的时候,云长歌才回到张子羽为他准备的客房休息。
——客房在远离望天楼的步府最远处。
第二天吃过早饭,步天音便去了谈薮楼。
云长歌已经施针完毕,步天风还是醒着的,他看着步天音,眼底一片怔然,却是低低叫了声:“姐。”
张子羽进来时,他又叫了声“四叔。”
张子羽眼中欣喜,果然如云长歌所说,他会每天想起来一点,今日是第七日,便已经认得人了!
张子羽不敢作多耽搁,忙去书房写了封信,送到在摘星楼不得脱身的步名书处。
伺候步小蝉的侍女一大早没有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