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雅快伸出左手,把虞宁拖离狐仙身旁,拦在自己身后。接着双手握剑,对着青丘。
狐仙眉头一挑,不怒自威。“小姑娘,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啊。”
大厅寂静无声,店伙计躲在桌下,掌柜藏在案台后面。心说,要打架,出去打,咱这小店可经不起你们折腾。群众演员还挺敬业。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了。”女人迎上她的目光,微微偏过头,戒心不减半分。“虞宁,别怕她。不想跟她走就明说,我替你做主。”
一只温润的手按住泽雅的手腕。“我没事,她的确是我师父。这段时间打扰大家了,师父会带我回灵植国的。”
说完,山鬼松开手,走回狐仙身旁。背向杜仁,立在狐仙身侧。“师父,我们走吧。”
青丘收敛元气,厅内气氛顿时一缓。“诸位,今夜玩得尽兴些,我就不作陪了。告辞。”
两人向大门走去,伊蒙、徐安、勾兴三人往里退了几步,腾出道。
小杜突然喊道:“虞宁!”门口两人驻足回头。少年继续说道,“我知道,护送你返乡,是我一厢情愿。人妖殊途,跟我们在一块,只会带给你困扰。”
狐仙微笑点头,“不笨嘛。”虞宁却暗暗咬住了唇。
少年吸了一口气,“原谅我的不成熟。楚国、归龙岛、幽云帝国,接下来,我将途经这些国度。最后就是你的故乡,灵植国。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虞宁板着脸,冷淡地说,“随你便。”立即拉着青丘,快步出了门。
大街上,狐仙被徒儿拖着,急匆匆往东跑。
七条大尾巴拦风,不利跑动。狐仙收了七尾,嚷着,“傻徒儿,你跑什么?还捎上我了”
一直跑出很远,她才停下。松开手,背对师父。
青丘温和地说,“想哭就哭吧。”
虞宁转身扑到她怀里,抱住大哭。“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难过……”
狐仙轻拍她的背,“劣徒,为师待你不好么?”
她在师父胸前蹭掉眼泪,压抑哭腔,“师父,你又不是人。”
虽然知道这是实话,可听着总有几分不爽。“好好好,为师不是人。让我猜猜看,你是否在想,如果自己是个普通女人就好了。”
虞宁一下子抬起头,愣愣望着师父,“你怎么知道?”
青丘视线瞄向远处,似乎在追忆久远的往事。“为师也曾想过啊。”
旅馆大厅,杜仁失神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女人收起剑,过去伸手搭在他肩上,“还不明白吗?她刚才是在演戏啊。演技真糟糕。”
少年微张着口,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你,你是说……”
“她应该还想继续跟我们一起走的。”泽雅眼中流露一丝落寞。
杜仁有些激动,“那我该把她追回来啊。”拔腿就往门口走。
女人用力抓住他胳膊,掐得他皱眉喊疼。“还嫌不够丢人吗?她跟师父走是对的。等以后,你我到灵植国,再见她也不迟。”
她走到桌边,一拍桌面,吓得伙计钻爬出来。点了菜,招呼六人围坐下。
等菜时,勾兴问泽雅,“你说之后要北上,然后去东边的灵植国。为何要走这么远?”
女人随口敷衍着,“四处闯荡,顺便挣点钱。”
王子以为这是个机会,“这样不如跟我回越国吧。我保举二位尽享高官厚禄。”
少年知道这笨蛋又抽风了,忙接话,“不必了。且不说我们和贵国有些不愉快的事,原本的修行计划就是寻访各地风土人情。多谢王子美意了。”
“哦。”勾兴靠在椅背上,身形似乎瘦了几分。
伊蒙、徐安岔开话题,挨到饭菜上桌。
小杜才吃几口,想到什么,离席,到柜台前,与老板结账。
算上今晚的食宿费,还不到一枚金币的价钱。少年用银币付账,换回自己抵押的金币。
那枚假金币的印文已有些模糊,还好不至于被现。赶紧和另外四枚石片紧紧包在一块,收进钱袋。
小杜对此颇有些不安。泽雅很早就教导他,撒谎是不对的,要诚实。
说起来,自己隐瞒梅林老师的事情,应该不算撒谎吧。毕竟是真言律契约限制的。
他找店家借了一盏油灯,到后院看望马匹,投喂些水草。确认马儿们都挺健康,放心回去了。灭灯,送还。和众人打了招呼,先回房睡了。
少年身心俱疲,不一会就沉入梦乡。
其余六人也没心情出门逛夜市,吃过饭就互道晚安,各自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杜仁从睡梦中惊醒。同房的勾兴还微微打着鼾。
少年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握着法杖,下楼置备早点。
伙计热心地迎上来,小杜刚想订些早点,猛然惊觉,往后一跳,提起法杖,“九尾狐,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狐仙一副旅店伙计打扮,笑而不语。一旁的掌柜过来查看,“出什么事了?”
少年已经习惯这狐狸诡异盗耍“你就这样给贵客送行吗?”
又有两个伙计凑过来。这四人虽衣饰不同,可身形、容貌,无疑都是狐仙青丘。
掌柜一笑,“我堂堂一城之主,亲自给你们送行,不许提意见。”
“该不会门外也是……”
“没错。”
这时,泽雅也打着哈欠,下楼来。一见四个青丘,也是吓了一跳。
两人决定,不告诉楼上那五个人,让这狐狸也吓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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