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蔡华赶紧说:“程将军不要拘谨,今天我们都是乔二爷的客,别管弄成什么样,都有他收拾,你只管尽兴。”
程冰听后一笑,看向大皇子,只见他很随意地坐在那里,浅斟慢酌,听别人讲话。大皇子和乔白明是自小的玩伴,又是乔小姐的未婚夫婿,二人关系当然非别人可比。可是程冰就不一样了,哪能随意放诞。
大皇子似乎感觉到程冰没有放下心里的包袱,看着他说道:“你要是被我扫了兴,他,”大皇子手一指乔白明,“就要把我赶回去了。”
杨涛一阵爽朗的大笑,笑罢说道:“都是跑到妓院里的皇子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时门外一个娇俏的声音,略带嗔怪地说道:“爷说什么妓院不妓院的,谁跑到妓院里去了?妾给爷找去。”
蔡华慌忙圆场:“没谁没谁,不敢劳烦姐姐,姐姐莫要折杀了我。”
“哼!”
程冰默默忍笑。心里不由得想道,乔白明拉自己未来的妹夫来这种地方,就不考虑妹妹的感受吗?还是那位乔小姐果然如人所言,大度通脱,不介意枝节小事?又或者说,乔小姐格外信任这位淮王殿下,所以并不介怀?
就在程冰胡乱猜想之际,蔡华望着他说道:“我跟你讲,平日来京的各色人等要多少有多少,白明待见过谁,现在单单看重你们两个,我们还不赶紧凑过来看看稀罕。”
程冰客客气气道:“宋兄师从江左沈运熙先……啊!你要干什么?!”
然而蔡华已经扑到程冰身上,“我到看看,你跟我们有啥不一样!”说着就来扯扒程冰的衣服。程冰这一吓非同小可,“啊”地大叫一声,向后退去,伸出手推开蔡华,惊魂不定地说道:“我,我可真没想到,京城是这种玩法!”终于推开蔡华,程冰全身发热,脸发红,还出了一身汗。
朱铭之笑着说道:“这才不是什么京城特色呢,是你不了解那货,你瞧我们都离他远远的,就你坐在他身边。”
蔡华坐回去说道:“我看程兄对京城满适应的,在西郊演武场都耍了好几套花把势了。附和别人的花架子,放空招,耍虚招,你满行的吗。”
程冰并不答话,或者干脆没听见他说。程冰被蔡华刚才的孟浪之举着实吓了一跳,一时回不过神,只顾着理衣服,一面提防着蔡华,一面在离蔡华稍远一点的地方坐定。
“哎,你们听说了吗?原定要调去西北守边的左延一个月前被杀了?左延被杀不稀奇,稀奇的是当时谢弼、沈澈、沈清还有谢容予都在,愣是没有拦住,而且还被下了毒。你们说凶手到底是有多厉害?”
“左延被杀的时候谢弼不在现场,杀手现身的就有七个,所以拦不住也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可是,沈家兄弟和谢容予可不是一般的人,连他们都挡不住,这是得有多厉害!我说这枞阳的六易绝杀,真的是叫人想起来就觉得发冷。”
“这次恐怕不是六易的人。”说话的是杨涛。
“为什么?”
“据沈清说,来人中有一个人没有蒙面,使得还是李家的剑法。”
“没蒙面,还是李家的剑法?确实够奇的。”
宋久辉接话道:“而且这次行刺,人多不说,还惊动了谯县的驻兵,到了最后,刺客和沈谢家的四个人大打出手,竟然将一棵合抱大树用内力震得粉碎,”
“哇——!”蔡华和朱铭之一同张大了嘴。
宋久辉接着讲:“对手还借机给沈谢家的四个人下了毒。这种打法很不像北周六易绝杀的做派。一般六易不会弄出这么大声势,而且六易行刺很少放大招,这种铺张浪费的打法和六易一贯的作风大相径庭。”
“是啊,六易的杀手,堪称鬼魅,来去踪迹诡秘,出手快,下手利落。在招式和武功的使用上,也是不动声色。”
静默片刻,蔡华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些年我们练武走上邪路了吗?自从贾裕那个草包当了太尉以后,举国上下表面上尚武练武一片火热,可是那练的还叫武功吗?现在在甘州弄了一个什么武学馆,可是从那来的都是什么呀?明明连马步都扎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