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实就是这样。对方来杀人，往往是几个人打配合战。一般黑衣人还是可以周旋一阵，但凡是殳莫卫辰恪这样的人，出手就快了，而且总是出乎意外地现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甚至来不及反应，他们就已经完事，配合着撤退了。”
程冰想到自己和那位浓黑须髯大叔对打的情形，可也是刀光剑影，密不透风，实在想不出来，同样是人，怎么会产生无法理解的差异，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乔白明忽然想到那日石翁和自己说的话。“将你的心和你的性命都交出去”“交给你手中的剑”“再也感觉不到生死和内心”……
什么意思？
程冰没有注意到乔白明出神，他是真的被杨洪说糊涂了，竟然说道：“据说甘州武学馆在研究各方杀手的招式，难道……”
程冰话还没说完，杨洪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萧景宣也笑了。
杨洪笑着说道：“甘州五指山的是一群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连马步都扎不稳的一群饭桶，无非是贾峪那个废物跟朝廷讨饭吃的一块招牌。空说不练不说，说大话说空话一点也不害臊，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无耻？没事就在那糟蹋笔墨，糊涂乱抹了几筐，不赶紧扔了，竟然还装订起来，还恬不知耻地叫做什么‘圣典’‘宏论’，是愚蠢还是无耻？！”杨洪说到后来简直气愤。贾峪虽然起自寒门，没有背景势力，但毕竟是朝中统兵的太尉，杨家兄弟虽然是世家，但也倍受牵制，杨洪性子直，当面起冲突的情况都有过，背后骂起来自然更是从不含糊。
程冰知道自己说了糊涂话，笑着摇了一下头。然而杨洪关于北方杀手的话，确实在叫人不能释怀，程冰默默思量着。
和乔家锦障里情形不同，外面可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乔小姐坐在一旁，脸上显出疲惫的神色。萧景宣对乔白明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是冲着你要切磋武艺来的，你就意思意思，今天也就交代了。”说罢看了乔江蓠一眼。乔白明也看了一眼妹妹，转头对程冰说：“这里的人，多数没见过真正的实战，一会过过招就完了，千万别太使力，小心剑气伤人。”
“明白，不动内力，不运气于剑。”
乔小姐站起来，带着歉意对程冰说道：“让程大哥见笑了。”
“乔姑娘何必自责，此番来京能得令兄款待，我已经深自庆幸。姑娘身体不适，就快入内休息。”
乔姑娘似乎真的身体不舒服，脸色苍白，要人扶着才能起来。萧景宣站在一旁看着，一脸担忧和不忍。
程冰好奇，乔家将门之家，个个身强体健，为何乔姑娘竟如此羸弱不堪。
乔白明将乔江蓠送进锦帐，安排下人照看。
等在外面的程冰听见里面一个清脆泼辣的女子声音：“你瞧你干的什么事，拿妹妹寻开心呢？”
乔白明求饶般小声央告：“好姐姐，求你别骂了！”
“你呀！”这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样厉害，“找打吧你？姑娘什么身子你不知道吗？”
“池青姐姐，晓燕姐姐，是我不好，回家以后你想怎样怎样好吧？”乔白明撒娇一般央求。
外面程冰听得只想笑。池青和孙晓燕，是乔姑娘身边的贴身使女，但这二位姐姐可不是一般伺候人的丫头，这二位，那可是名满京华的大人物，名气比主子都快大了。池青孙晓燕，眉眼出了名的俊，脸蛋出了名的俏，皮肤出了名的白，嘴巴出了名的厉害，手里的剑出了名的快，耳朵出了名的尖，京城里的轻薄子弟，躲在家里胡说八道乔小姐，都能被她两个知道，没被她剑锋上的冷光闪了眼，也叫她剑镡戳过腰，有这两个在，乔小姐比皇城里的天子还安全呢。
乔白明掀帘子出来，拉了程冰，逃命般小声急急说道：“快走吧快走吧！”一边说，一边匆匆往看台那边跑。
程冰笑着说：“我还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十里素霓’呢，看来今天是不成了。”
乔白明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走吧。比划比划就行。你要是真打出这些人看不明白的东西来，也是自找麻烦。”
“乔姑娘没事吧？”
“没事，躺一会就有精神了。一会还能出来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