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健告辞回去后,李廷恩就叫了新到身边的李老三去打听。
李老三听了吩咐,赶紧出门去办事,路上遇到从平领着长福在教如何管家,从平和李老三一碰面都给了个笑脸,长福跟李老三不熟,还有些懵懵懂懂。
等李老三一走,从平就教训长福,“你这脑子,哪天能开窍,早晚有一天,上来个人都能把你撇到天边去。”
长福不服气的,你别教训我,咱少爷可不是外头那些人,少爷记情着。”
从平气的哼他。
主子记情喜欢用贴心的人,可做下人的也得自己能办好事才成。像这李老三,就是个人物,不是一直跟在少爷身边的,也没什么来历,可少爷,照样用他了,为啥,就因为他自己有本事能把少爷交待的事情都给办的妥当!
从平摸着下巴就在心里掂了掂李老三的来历。
说是出身市井,以前是在河南府运河码头边上扛麻袋的苦力,赶着李家要买下人,不顾别人嘲笑他一把年纪自荐到了管家的面前,结果居然让他顺顺利利的把全家都给卖出去了,还一路窜到了少爷面前,跟着大姑爷来了趟京城,就把自己弄成了少爷跟前得用的人,这份本事,不服气可真不行。
好在少爷不会叫这种半路出家的踩在自己这些人的头顶上。
从平想了一圈儿,又去看边上哼哼唧唧的长福,心里直叹气,这个模样,也不用教他管家了,就不是这块料,难怪少爷早就嘱咐赵叔好好教长福学武,看那身腱子肉,顾忌也只能干这个,都还学不会赵叔那身哨探的本事。
从平领着长福在那里估摸了半天,李老三心里却揣着一团火打起全部的精神去打听姚家的事情了。
一到姚家的门口,他也不直愣愣的上去就说自己是李家的下人,而是和姚家看门的两个套起了近乎。他苦力出身,以前在码头上没少被人吆五喝六的还吃不饱饭,时不时还要挨两脚踹,像唾沫星子被人喷一脸等着自个儿干都是小事情,见着别人点头哈腰奉承拍马屁就更是本事了。姚家自从姚太师死后又正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时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看门的两个就跟他兄弟一样的称呼上了。
其中一个还暗示他,姚家不成了,你啊这种外地来的只怕是被人蒙了找错了门路,再来找姚家本事姚家的主子也给你解决不了。
李老三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大惊,就说哎呀我这拉了好几辆车的瓷器上京里来,正被人扣着,问了一圈儿,就说姚太师家里怕能管这事儿,我有个亲戚在里头当差,多年没有来往的,正说打听打听,连谢礼都备好了,这可咋办。
看门的门房对视一眼,看了看李老三拿出来的闪闪发亮的银角子,齐齐咽了口唾沫,最后一个伸手抄到怀里,也不问李老三在姚家的亲戚叫什么名儿,小声道:“你啊,还是去找别的门路罢。咱们府上正好出了事儿,管家的大太太到处掏弄银子,你要送上门,只怕得咬出血。”
李老三心里有谱了,好奇的问,“太师家里还缺银子?”
看门的看李老三穿的灰扑扑的,衣裳料子却不坏,又听说他拉了十几车货上京,只当他是个外地有点本钱的大行商,换以前这种人他是正眼都不抬,这时候却有兴致,就道:“这还能不缺银子,上回为了李家送来的东西,家里主子们争的眼睛都红了。”一面说就看门的就一面笑,“这主子啊,也缺银子,咱们早前就吃不上油水了,我看等大太太把家里的银子都搜出来拿去救二少爷和八少爷,这油星子都见不到了。”
“太师府里的少爷,在京里还不横着走?”
听李老三一嘀咕,另一个看门的就笑话他见识少,“太师没了,咱们这儿就不能叫太师府了,那孙子自然就不金贵。再说了,京里就是掉片瓦,下头走五个,砸着的四个都是龙子凤孙,咱们二少爷算什么。”
李老三又一脸好奇的接着问二少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两个看门的对视一眼,觉得李老三不像啥坏人,再说这种事过两天也是满城风雨的,盖是盖不住的,干脆就说了。
“二少爷和八少爷吃了两杯酒,在外头把人包的头牌给睡了。”说话的一脸坏笑,“这不给人压在国色楼里,等着咱们老爷太太拿银子去赎呢。”
李老三心里彻底有弟了,也不欲跟两个看门再多废话,应酬了两句又掏了个银角子谢过他们免于让自己破财,扭身就去打听了国色楼的来历,回去告诉了李廷恩。
“少爷,都打听清楚了,这国色楼背后的主子说是宫里的一位公公,想来姚家是顾忌这个。小的顺道还打听了京里有名的几个当铺和钱庄,有当铺的伙计说姚家这两日是去当过东西,再有一个钱庄也说姚家想商借两万两银子,可钱庄管事得知姚家已经去当铺当过东西了,就没答应。”
从平站在一边听到李老三回话,不由咂舌。
这不服气不行啊,难怪少爷要用这李老三。瞧瞧人家这事情办的,少爷让他去打听姚家是不是出事了,人家打听着姚家缺银子,就把钱庄啊,当铺啊这些地都跑了,国色楼的来历也弄明白了一半。
这样的本事,足足的,非得是混惯的人才能练出来。
李廷恩听着李老三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轻声道:“姚家的下人说是二少爷和八少爷?”
“是。”
从平在边上赶紧接了一句,“少爷,姚家二少爷是姚家大太太所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