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了。”
柠小檬唇角微微上挑,十分淡定地从方桌中央处抽出自己的那把红刃。
“多话的那一个,忠心奉劝你一句,若打算靠着这个破法术过活,你恐怕得闭关一阵,将自己的道行狠狠强化上一番。”
柠小檬的目光在方桌后头的小板凳上来回扫过,奈何两条长得也忒相似了些,柠小檬之前分辨它们都是凭着说话时的声音,此刻它们又不说话,是故望了数遍,也还是实在辨认不出哪个是哪个来。
“哈,怎么?败了就想当缩头乌龟了?别啊,我可还有事情没问清楚呢。”
柠小檬抓起红刃,一双眸子微微眯死,手上动作飞快,就欲往其中一条板凳身上刺去。
“你看,他还以为咱们在那条板凳上呢。呵呵。”
总归是出来了。
柠小檬微微舒了口气,收了红刃,往一侧高处望去。
“要不是到动刀子的时候了,你们两个,又怎么舍得出来呢?”
若说之间看到的都是别无二致的小凳子,这下,柠小檬可是把两人瞧了个仔仔细细。
一黑一白贴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天生连体,分割不开的存在。
“我说,你们这儿的人,是不是都喜欢飘在上头说话,怎么着,是下头的地太过扎人,还是上头的空气太过诱人了?”
“下头有蚊子,不是地扎人,是蚊子讨嫌!”
黑衣服的那个,脸色倒是和他的声音一样,十分的不善,白衣服的适才形容他是块笨木头么,柠小檬此时也觉得这话有那么一些道理,这相貌,看起来是不太机灵了些。
但柠小檬又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人高头大马的,肌肉发达,看样子是个能打能扛的,待会儿与他交手,可不能太过强硬了。
“这位大哥,你貌似对我很有意见啊,我惹到你了吗?”
柠小檬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仿佛是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可又不太敢轻易下结论,故有此一问。
“他见你长得太俊,有些嫉妒了,在这个方面上,你不用多搭理他。”
白衣服的一边说一边笑,仿佛吃了蜜糖,模样很高兴似的,只不过柠小檬见了那笑,总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之前光听声音的时候,他以为这男的只是声音尖了些细了些,不曾想到,这真容,竟是娘气得很,不是像自己这般女扮男装所给人的感觉,而是那种明明穿着很没毛病,也确确实实可以看出是个男的,但一言一行,总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人是否穿错了衣服。
那感觉,就好像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已经疯了的正常人,反正,哪哪都矛盾。
“哪能呢?要说这位大哥是嫉妒长得俊的人,那首当其冲的,不就是你了吗?还能挨着我什么事?”
柠小檬这句话说得也不算太违心。和黑衣服的那位比起来,白衣服的这位,无论是从五官的精致程度上,还是从皮肤的保养状况好,都比黑衣服的要高上一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人的一黑一白,不仅仅是指的是衣服上的,更是指的相貌上的。白的那位,简直就像在脸上铺了几斤白粉一样,而黑的那位,比起黑炭来,也只能算好上那么一点罢了。
如柠小檬所料想的那般,白衣服的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看重,甚至说是很有自信的,听了柠小檬的这句话,笑得也更欢了些。
“不错不错还是挺有眼力劲的。”
“真是谬赞了,这个需要什么眼力劲的?小人慕宁,顺便问一句,这位大哥叫什么名字?”
“我叫毕安。”
白衣服的许是因为被哄高兴了,不假思索地就将自己的名字给道了出来,见黑衣服的臭着个脸不肯说话,还特地推搡了他一把,哪知黑衣服的倔强得可以,依旧是不说,白衣服的也不知怎的,柠小檬突然就见他有些生气了,“噌”地一下就把黑衣服的给抛在了一旁,到了柠小檬身前,没好气地道。
“那个啊,叫什么来着?让我好好想想,喔,好像是叫什么乌桕是吧,就一颗什么树的名字,本来也不是这个字的,后来非嫌它难听,要改了,改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挂羊头卖狗肉,自欺欺人罢了,要我说——”
毕安还没有说完,乌桕就飞下来了,一把堵住了他滔滔不绝的那张嘴,被毕安狠狠地咬了一口后,霎时吃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面色些微的扭曲,也不知是被痛的还是被气的。
“你少说些。忘了鸶水大人的命令了吗?”
乌桕沉着脸,配上他那张令人看了本就觉得暗淡无光的面容,则更显得令人沉重了。
毕安也似乎是突然被点醒了般,但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心中迟疑片刻,大着胆子,离柠小檬更近了些。
“鸶水大人的命令,我自然是不会忘的。倒是你,黄泉路上去接引的时候,也没见你透出这般急匆匆阴沉沉的模样来。不就是抓只魂回去吗?又有什么难的?得亏你之前还搞得那么麻烦,什么破法术,屁用都没有,倒还弄了一身骚出来。依我看,还不如直接动手来得痛快有效。”
毕安口中振振有词,乌桕的脸却是更黑了。
之前使用这法术,可还是毕安提出来的,鸶水大人要他俩速战速决,可毕安他却为了要看这法术到底如何使用、效果又是如何,非缠着他使用这个法术,自己不依,他便闹,无奈之下,只好用了这法术,没成想,这过程中不论哪个环节没了效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