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刘备才悠悠醒转,茫然的看了下四周,自己什么时候躺在榻上了?这里不是书房,而是自己的卧室。起来之后,看到地上摆着一双新鞋。
穿戴好出屋,离开了这处跨院,他发现庄子里的仆人不见了。转了一圈才知道,不止仆人,师傅周天也走了,就连那些新潮的家具都不见了踪迹。如果不是自己还在庄院里,一切简直和梦幻泡影般,让人不敢相信。
此时此刻,刘备就像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亲人一样,心里满是依依的不舍,还有淡淡的失落。忽然,心头响起了师傅的声音:“一切随缘而生,随缘而灭。得失随缘,心无增减。玄德,我最后送给你一件礼物,自此以后,路就由你自己去闯了。”这个声音结束后,刘备蓦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杆三尖两刃刀。
淡蓝色字体消散之后,化作一片光雾没入刘备的眉心,随着脑海里一阵清凉,开山九式完全纯熟于心。刘备惊喜交集之下,心中的疑问冲口而出:“我现在能算七星的将领了吗?”
刘备看完眼前的文字,隐隐有些不服,问道:“那么我如何才能被评定为七星?”
那我现在实力算是什么水平?和天下第一猛将高览相差多少?
就在这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行红字。
刘备心中一紧,忙提着三尖两刃刀往外走。
跨出庄院大门,略有所感的回望一眼,只见这所庄院裹在蒙蒙的雾气之中,雾气消散后,眼前变成了一片树林,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如镜花水月,幻梦成空。
原来师傅真是神仙中人,想起周天之前留下的话,心道:不知今生今世,还有没有和师傅再见的缘分。
刘备叹了口气,辨明路径,提着三尖两刃刀往楼桑村走去。
临近村口的时候,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刘备拢眼一看,原来是本地豪族梁氏家主的从弟,正领着一帮庄客殴打同宗兄长。忙来到近前,爆喝一声:“住手!”
他声音洪亮,震得众人耳朵发麻。庄客们诧异的停住,但仍是按住刘备的族兄不放。
梁普拎着马鞭转过身,打量了刘备一眼,看他手提三尖两刃刀,瞳孔不由得一缩。敢使这种兵器的,一般都有把子力气。这小子不知道是哪来的游侠儿,要是不小心惹恼了他,让他含怒杀人可就不划算了。
在梁普犹疑不定之际,刘备的族兄呻吟道:“玄德快走,你还有母亲在堂,别掺和进这种事来。”
本来一片好心,但话说得不是时候。
梁普一听胆子也大了,冷冷的看着刘备笑道:“小子,现在想走已经晚了,不想你母亲有事的话…”用马鞭指了指被按在地上的族兄,继续说道:“那就好好劝他在卖地的文券上签字。”感情是来强行兼并土地的。
刘备让这几句威胁的话戳中了逆鳞,攥了攥手中的刀杆,将满腔怒火强行按捺住。
“呦,小子还挺凶,你发狠给谁看呐?怎么,拿着个兵刃就长本事了?你再这么瞅我!再瞅!再瞅我拿鞭子抽你信不信?”梁普挑衅着来到刘备跟前,扫了三尖两刃刀一眼,只见上面寒光湛湛,立时勾起心中的贪婪。
他狞声笑道:“我说这件兵刃怎么瞅着眼熟呢,这不就是我们庄子里前两天丢的那件神兵吗?小子,你今天摊上大事了!”
虽然刘备前世已经达到了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境界,但眼前这人先以母亲相威胁,又对自己的神兵起了觊觎之心,想要强取豪夺。根植在半神血脉中的那股子骄傲,让他再也不能忍耐下去了。随着一声虎吼,流光闪过,梁普的脑袋已经得意洋洋的翻滚落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一群庄客给吓得魂飞天外,顿时仓惶做鸟兽散。
刘备上前扶起族兄,帮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劝慰了几句后,便独自往村中走去。
“玄德,你要干什么去?”
刘备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向母亲拜别,然后去自首。”
族兄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刘备消失在视线中,脑子里才灵光一闪,急忙返身往涿县跑去。
刘备回到自家门外,见母亲坐在院中的木桩上,借着外面的光亮给自己缝制一件青衣。前生对母亲的思念,未能及时尽孝的悔恨,一齐涌将上来。他也不管这个世界和自己世界的不同,认定了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一刻他双目赤红,泪珠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往下掉,走到院中撩衣跪倒,以首顿地哭道:“母亲,儿子不孝啊!呜呜~”说完之后,心神激荡,已经是泣不成声。
刘母吃了一惊,扳起儿子的肩膀看着他,缓缓的问道:“玄德,你先别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备定了定神,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叙说了一遍。
刘母霎时之间但觉天旋地转,万念俱灰,心中止不住的哀叹: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难道让我们这些老实人本本分分的活着,就这么难吗?
但为了儿子,她强忍心中痛楚,噙着泪劝慰道:“你能行此义举,我很高兴。你快去自首吧,或许用不了多久便会大赦天下,那样你就能免罪了。”
刘备颇为不舍,跪在那里呜咽不止。
刘母却怕儿子赶不上时候,罪行得不到减免,急忙催促他起行。
刘备洒泪拜别母亲,往涿县赶去,快到县城的时候,被族兄领着二叔刘珖给截住了。
刘珖问道:“玄德,你这是要道哪去?”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