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面对死亡的威胁。但是,此时,虽然计划变了,可还是以我提议的计划为主。现在,我是计划的制定者,更是执行者。方场长无非是把这件挠头的事情落实而已。
“我去。”我说道。
“好。你们自己分工,一个下风口,一个侧翼。”方场长说完,站起身示意帐篷里的人过来。
那人俯身拎起来一个大包裹,放在桌子上后,就站在一边。他双脚分开与肩齐,双手后背。很标准的军人站姿。
“你们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他会教你们怎么使用。”方场长说完,向外走去。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他没有转身,侧着脸说:“明早你们出发前,我会赶回来。”
方场长走后,我和韩东决定用猜单双的方法,挑选采样的地点。我把方场长留在桌子上的烟盒拿起来,说:“选双还是单?”
“好事成双。我就选双。”
“这是好事吗?”我哭笑不得地说道。
“怎么不是?咱们出马,虫子一准死翘翘。”韩东说道。
那倒也是。我数了啊。我说完后,从烟盒里一次拿出两根烟,又说道:看好了,两个、四个、六个、八个、一个。没有了,你看。
我把烟盒在他眼前一晃,接着就揉成一团,随手扔在桌上。
“我先选了,下风口。”我说。
“赵宇,看不起人是不是?我去下风口。”韩东说。
“愿赌服输。”我说道。
“嘿,你耍诈,烟盒里还有一根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烂烟盒。
我伸手按住他抓着烟盒的手说:“你还想输第二次吗?”
他的手慢慢松开了。烟盒里有没有烟都不重要,因为,我们要一同赴难。对可能要发生的、不可预料的事情,我俩必须毫无条件,百分之百的信任。任何猜疑和隐瞒,都将铸成大错。此时,我们必须相互选择信任对方。这是唯一的选择。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我们是彼此的后眼。”我说道。
第二天,我们在那个站姿像军人的人的帮助下,全副武装起来。看到那人把我的板子用一个专用的带子套在我的左小臂处,又协助我穿上防护服。,在左胳膊处恰好有一块透明的地方,可以看到板子的屏幕。这件防护服十分合身,不像我原先穿的那件一样,显得松松垮垮的。而且,这件防护服上的设备也多了不少,应该是专用的。
除了昨天他教会我们使用的物品,今天又增加了几样需要带的设备。那人又像昨天一样,不厌其烦地给我们一一讲解着。他说到通讯和呼吸时,特别强调道:“如果需要联系,直接说话就行了。”
“都和谁能直接联系?”韩东问道。
“方场长、张工、你俩之间,还有谁我就不知道了。非常时期,你也明白。”那人说。
“我还以为是公开广播呢。”韩东说。
“哦,还有,高能压缩气体。每个可以使用三小时。注意警示器响的时候更换。”
“这是什么?”韩东拿着一个很精致的小铁盒说。
“这个,其实,只是备用的,不一定能用到。”那人神色不安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韩东又问道。
我已经看到了铁盒上的标志,就说:“别问了。需要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是什么?”韩东看着我说道。
我不忍心面对他的眼睛撒谎,就对那个人说:“你来吧。”
那人犹豫了好一会才说:“你知道,现在还不确定刺蛾的毒性带不带传染性,而一旦被感染,溃烂面会引起剧痛,最厉害的是,如果吸入,会损伤呼吸系统。也就是说,人会憋死。而在这之前,那种痛苦可能会让人疯了。所以------”
“所以,就给打一针毒药是不是?”韩东接着又说道:“不过,我想知道,一旦我中枪了,谁给我扎这一针?”
“韩东,这不是毒药。”我说道。
“那是什么?维生素吗?”韩东愤怒地盯着我。
“是强效麻醉剂。”我说道。
韩东愣了,眼睛里是不相信的神色。我不想告诉他,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在那种情况下注射这种麻醉剂,虽然可以解除痛苦,可同时也会解除你自身的抵抗力。后果就是,你会安祥地看着病毒侵蚀你的身体,然后,看着自己死去。
“为什么?害怕我们一旦被感染,就会因疼痛而发疯吗?”韩东看着我说道。
“如果我发生意外,你不要犹豫。”说完后,做了个对我注射的手势。“我也不会犹豫的。”我指指他,又说道。
我不想告诉韩东,在传送过来的资料里,曾专门记载了人感染刺蛾病毒的病例。因感染引起的剧痛,患者竟然用嘴将溃烂的部分活生生的撕咬掉,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痛苦了。可事实是,病毒经过他的呼吸系统,更加速了他的死亡。感染后,注射强效麻醉剂,是唯一不让人发疯的办法。
准备就绪后,我和韩东来到乔老爹的屋子里。方场长早上赶回来,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他又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我们的防护服,一再嘱咐我们翻过东面的小山坡后,就要戴好防毒面具。
“那个位置再向前,就是密林了。也是你们要去的地方。”方场长又接着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和韩东都没有说话。方场长沉默了一会,说:“好了,出发吧。”
我和韩东转身向外走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