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一篮子今年的新花生。

石记客栈的东家夫人,派人送来一篮子橘子、一篮子榛子。

听人说,这橘子和榛子,一个产自南边,一个产自北边,总之辉州没有,每年由过路的行商带过来一些,卖与当地富户。因此,橘子便成了康溪镇富户之间送礼必备之物。而榛子,即便是行商也很少带来,因此还没办法成为必备之物。

冯牙人那边也有所表示,他的夫人手里拎着一个篮子,带了十岁的女儿来的。篮子里装的一半是橘子,一半是今年的新花生。一看就是费心准备的。在当地,这花生没有水果贵,可也不便宜,连皮过秤一斤十二文,都快赶上白面价格了。

除此之外,送一把青菜的,送几个鸡蛋的,送一包点心的……送什么的都有,一群妇人站在府门前叽叽喳喳的。碰上这种借机来套近乎的,正式回礼是不可能,因此苏妈妈作主,基本就是当场这个手里塞一颗苹果,那个手里塞一颗梨给打发了。

青舒和青阳只见了主要建立关系的三家的管家,还有冯牙人的夫人和女儿。那三个管家见了礼就告辞走了,冯牙人的夫人和青舒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带着女儿告辞了,并没有多呆。

府门前一堆妇人在扎堆,青舒一脸怕怕地不敢出去,等着许三娘的红烧肉做好了,扎堆的妇人散了,她才敢出门。

等了两刻多钟,厨房那边说红烧肉已经装好。

又过了片刻,苏妈妈擦着汗进来,“小姐,人都打发了,可以出发了。”

青舒看苏妈妈累够呛,无奈地道:“苏妈妈,这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拿出大家管家娘子的气派,该轰走的轰走,不该理的不理,千万别再这么好说话。这人啊,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你的客气与好脾气,到了有些人眼里,就成了好拿捏,好糊弄。世上知进退的人少,蹬鼻子上脸的人多,千万别让人看轻了,将咱们府门口给当成了菜市。”

明明是被说教了,苏妈妈却没有一点被说教的自觉,反倒眉开眼笑的,“小姐越来越懂人情世故了,是好事,是好事。今儿这事,是老奴想的简单。本想既是初来乍到,就要打好与当地人的关系,便和颜悦色了一些。没想到,遇到几个不开眼的妇人,粘乎上没完没了,竟想着得好处的事了。小姐放心,老奴这下长了记性了,定不会再给那些只想占便宜的妇人粘乎的机会。”

既然苏妈妈心里有数,青舒也不再提这事,“苏妈妈,猪蹄和猪头可是交给你了。”这一次,卤好的猪蹄她只和青阳吃,再不用担心被人搜刮了。

苏妈妈满口答应。

青舒带上青阳出门,坐上马车。手里提半篮子水果的小娟看向不远处,咦的一声。

“怎么了?”车内的青舒问。

小娟将篮子放进车里,说道:“小姐,那边站着一个老妇人,一手提了篮子,一手牵着个两三岁的孩子,一会儿往前走几步,一会儿又退后几步,犹犹豫豫的,不时往咱们府这边看。”

青舒听了,没说话。小娟便坐进马车里,告诉李大郎可以走了。

马轮滚动着,小娟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着。

“看什么呢?”青阳好奇地问。

小娟回头,小小声地道:“少爷,奴婢在看刚刚说的奇怪的老妇人。”

青阳好奇,凑过去看,回头告诉青舒,“姐姐,奇怪的老妇人哭了,她抹着眼泪,拉着小孩子走了。”

青舒拍他,“坐好,等下颠了你屁股,可不许喊疼。”见他乖乖回来坐好,又说:“大概是遇到伤心事了,所以才哭。你不用那么好奇,你伤心的时候也哭,不是吗?”

青阳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小声嘀咕,“我才不哭。”

车轮转动的轱辘轱辘声中,他们的马车走出去很远。这时候,挑着担子跟在车后头的丁家宝突然说道:“小姐,那是宁四的娘。前日来府上为儿子求请的时候,她也站在刚刚的位置上,犹犹豫豫的不敢靠近府门。直到管家出府,她才上前,说了替儿子求请的话。”

青舒没出声,既没怪他多嘴,也没有让他继续说的意思。心里却在想,丁家宝这是在替宁四说情吗?为什么?

等到了庄子上,丁家宝将担子直接挑去了厨院,顺便传达青舒的意思,红烧肉中午热了吃,其他的让厨房分配到午饭和晚饭中。

丁家宝放下担子,见青舒没给他指活计,于是去了前头,跟着吴榔头他们搓高粱头。

今日一早,地里的高粱头就掐完了。这会儿,蔡铁牛带着几个人在地里,三个人捆高粱秸秆儿,一个人将捆好的高粱秸秆儿装上牛车。等装满了,蔡铁牛赶了牛车回去,要卸到庄子前头的空地上。等风吹日晒些日子,这些高粱秸秆儿就干的差不多了,既可以当柴禾烧,还可以在来年的时候给结蔓的蔬菜瓜果搭架子。

他们这边在忙活,青舒和青阳去了菜地里。四十亩的菜地,白菜占去三十五亩,大萝卜和白萝卜占去四亩,大葱一亩。这么多的菜,要怎么办?白庆丰说了,只有种麦子才能多卖几个钱,可夏天收了麦子能接上茬儿的,只有白菜、萝卜。他再三思量,才舍了七十亩全种麦子的想法,改种了四十亩麦子,于是有了这么些个菜。

白庆丰也说了,一个康溪镇,周围不下六个田庄,再加上百姓自己都会种些菜,因此白菜、萝卜这些冬季的主打菜在本镇的销路并不好。往年,他都是在镇子上卖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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