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戈抓了半个月的药,急的用轻功飞了回来。
熬好药端上楼,看见面具人还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去。
屠戈才想起来没给人医钱,赶忙掏出银票递给他。
面具人看着床头放着两个埙。
一个公九卿从宫中带出来的裂窑蓝瓷埙,秀气精巧的风格。
另一个是在夜灯宝市中,应摊主要求,要买两样,随手挑的狰狞异兽埙,粗犷古怪。
“你家少爷喜欢埙?”
“只是闲暇的爱好罢了,我家公子还是个读书人,自然以经书为重。”
屠戈记得这人说他归往潜陶,医术不是主学,但太子服下药后脸色好多了,技艺定然不差,说不定在百家子弟中排的上名号。
他自然要把公九卿说是子。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面具人丢下一句晦涩不明的话,就离开了。
屠戈再想去寻,被告知他已经离开了驿站,前去潜陶了。
面具人开的药确实有用,公九卿休息了两日,头脑基本上清醒了。
商队为等他们慢了不少行程,虽然屠戈给的钱多,掌柜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见公九卿好转,掌柜赶忙启程了。
“季公子,这前方最近游贼增多,你们还是到商队中途来吧。”
商队雇佣的一个镖局护卫,骑马来到公九卿的马车边上。
屠戈谢过了护卫,让车夫把车赶到商队中间。
商队中间都是贵重的货物,安全性要高多了。
“游贼?”
公九卿让原本坐在车夫旁边的屠戈进到车舆里头来。
屠戈又拿出药包准备给太子熬药,公九卿一看屠戈的动作,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她也知道屠戈替她在驿站中,好不容易找了个带面具的黑裘人给她治病,心中还是感激屠戈,毕竟她还只是无权无势,空有名头的太子。
不是靳烨恭的命令,她根本找不到像屠戈这样的人作侍卫。
真是苦死了,果脯又吃完了。
公九卿摸了下脸上的面具,屠戈替她换过了一张,所以没有那么难受,但剩下的人皮面具却不多。
“局势有些动乱,不少百姓都被逼上山为寇。有些人不安分,喜欢从一个村庄打劫游荡到另一个,给地方官造成了很大,麻烦。”
乱世中,被逼上山的能人倒是挺多的,收服他们困难又太大,有些地方官一次次拿条件跟他们谈判,结果还是被杀。
眼见屠戈又开始事无巨细的讲诉各地发生的大事小事,公九卿觉得屠戈几乎有点像许昌太傅了,尤其是在国事这上面。
屠戈没有如许太傅直接引经据典讲“圣迹”,他真的只是直白叙述各地的官欺压百姓,百姓反抗这类事。
靳烨恭与屠戈这些客卿,以前都是怎么讨论的。
夜深了,商队寻了平地,点燃了篝火。
屠戈拿出干粮,又向周围猎户买了些野味,撒上调味料,放在火上,油一点一点滴下来,发出“呲”“呲”的声响。
公九卿披着毯子,乖顺的望着屠戈。
屠戈脸被火光照亮,侧脸意外的挺拔,剪影在地上随风飘忽不定。
公九卿一时觉得屠戈平日平庸,除了有些异族特点的面貌,在夜晚星空下,也变的俊秀起来。
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公九卿脑中,屠戈会不会也带了一张面具?
这个想法让公九卿打了一个哆嗦,不可能。
靳烨恭做事她还是放心的,靳烨恭在给她的信中,也详细告知她屠戈所有的背景,既然在几年前就是这样的面孔,定然是没有面具的。
她不要因为自己需要带面具出门,就疑心任何人。
估计是乱世lún_lǐ泯灭,让她得了病。
公九卿默默低下头,抱膝环着自己。
屠戈感觉公九卿有些低落,转过头来。
“少爷你饿了吗?兔肉马上就好。”
“还好,只是快回到氓京了。”
“少爷没事的,还有您的表哥呢,家族中的事物,您的表哥都会处理好的。”
屠戈余光看见周围那些对他们有些好奇,悄悄靠近偷听的人,这些都是商队中的人,许多是如他们一样回氓京的。
这些人被屠戈看了一眼,便将自己缩了回去。
屠戈为了公九卿,特意多交了几倍的钱,让商队在驿站多待了几日,他们是知道的。
千阙楼的商队护送费,本就昂贵,他们想打听主人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季少爷,你也是前去氓京的吧!”
被屠戈瞪了,还凑上来的是个十六七的粉面公子哥。
公九卿他们打扮的很低调,这人就高调多了,锦衣绣服,珠佩玉囊,带了全身。
公九卿病未痊愈,没有太多精力去应付。
“这里的客人,都是去氓京的。柳公子,我们自然也不例外。”
屠戈不让人打听情况,他却已经把商队中的客人摸了个门清。
柳程勤,是身体每况愈下,快要隐退的柳少府三堂弟之四子,庶出。
柳少府年过六十了,对这些子侄都很疼惜。
这位柳公子,其父无官职,全家都靠叔父养着,是个无理取闹的纨绔子弟。
柳公子看小公子的侍卫回了他话,也不生气,他观察他们好几天了,叔父派他来沼川招募客卿,他好不容易用钱招了个客卿愿入柳家。
据车上的客卿说,这位季小公子气度教养极好,行事有宫廷教养的痕迹,来历不凡。
在柳公子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