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顺子退下, 云谣瞥了一眼已经被吓尿了一裤子的另一名鼓手,与脸色惨白的陈河, 热气之下尿骚味儿与血腥味儿撞在了一起。唐诀好好的一个生辰, 几回起伏,最后又落成了这般。

陈河等人恐怕是见了满地的血害怕得不敢抬头看, 所以当云谣走到他跟前时能看见他身上肌肉紧绷着颤抖。

云谣对陈河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觉得有些愧疚,毕竟陈河喜欢琦水,瞧上去是真喜欢,只是他的性格容易受人摆布, 难辨是非。从另一方面, 她又觉得陈河活该遭这一吓,她跪在院子里被师父毒打的时候, 陈河并未出手阻拦,他那些许懦弱也注定他会失去一些东西。

或许是人,或许是情。

云谣叹了口气,道:“你们俩起来吧, 快把他扶走,现在治伤还来得及, 胳膊以后还能用, 再迟的话恐怕人都得没了。”

没了行刑之声,陈河与那鼓手也听清楚了, 多年伴在思乐坊, 怎么可能认不出琦水的声音。

陈河猛地抬头看向云谣, 见行刑的人已经离开,唯有几个禁卫军在远处护着她,立刻站起来道:“琦水,真的是你!”

他要伸手来抓,云谣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这个时候思乐坊的人得以放行,围在殿外根本瞧不出这里是何动静的师父急匆匆地朝这边跑过来。

他年纪大了,妻子早年过世一直没娶,一心打理思乐坊,也就只有陈河这一个儿子,若陈河没了,思乐坊估计也得散了。

师父领着一班思乐坊的人匆匆跑到这儿,思乐坊里有会医的,瞧见那受伤的鼓手立刻将人带了下去。

师父身后跟着姗姗与小月,方才素丹被秋夕带走,她们几个急死了,原以为素丹也要出事,不过现在看来,是皇上放过他们了。

“琦水?”师父见了云谣,有些惊讶,又瞧了瞧云谣这身打扮,心口跳得厉害,他拿不准云谣而今的身份,只能将陈河拉着往身后护住。

“爹,你让我和琦水说说话吧。”陈河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看向云谣,眼底还有眷恋,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即便是当妹妹感情也深着呢。

云谣不打算和他来一场情深义重的分别,面色冷淡,道:“你殿前喧哗,即便陛下没有病发,你们这罪也大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琦水。”陈河嘴唇抖了抖,眼前的琦水让他不敢靠前了。

秋夕一直在旁边看着,对这几人的关系甚为不解。

云谣道:“琦水已经死了,我是云谣。”

“那日爹不是有意重打你的,我已经向爹求情了一晚上,想给你去送药,可是你走了,我找不到你……”陈河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谣打断:“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将视线落在了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师父身上,道:“陈老先生,琦水之命与陈河之命,谁重要?”

师父紧紧地抓着陈河的手腕,云谣点头:“自然,是陈河性命重要些。若无我想法子,下一个被凌迟的就是他了,另外两位鼓手也都逃不掉丧命。虽说哄好陛下的是素丹,不过素丹也是我差人找来的,照这样算,救下的三条人命中,我怎么也能占一条吧?”

师父虽年老,却不糊涂,云谣这番话他听出来了,这是小妮子飞黄腾达了,要与思乐坊断开关系呢。

师父嗤笑一声,松开了陈河的手,提着衣摆正欲跪下道:“草民叩谢云大人。”

云谣冷冷地看着他,师父还没跪下,就被站在旁边的人给拉住了,几人匆匆开口道不能跪,姗姗与小月还在骂云谣心狠、忘恩负义、见钱眼开的势力之徒。

就连陈河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云谣嘴角勾起了个浅浅的笑容,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了,秋夕对思乐坊的人道:“记住了,这是陛下跟前的云御侍,日后见着,不可无礼。”

“她变了……”陈河望着云谣离去的背影,她腰背笔挺,走在阳光下没有丝毫犹豫,不若以往那般带着些许维诺,说话也不再温吞反而咄咄逼人,这人好似除了这副皮囊,从里到外,脱胎换骨。

师父抓着陈河的手道:“权利之下,人心善改,变了的何止她一个人?”

他还记得方才有人说了承合殿前的事儿,皇帝要杀陈河等人,当时被众星捧月的素丹退到了人后,怎么也不肯去,若非有禁卫军过来拉扯,她恐怕为了自保,就这么由着三人凌迟致死,说到底,人都是向着自己。

云谣解决了之前的事儿,心里的一口气也松了。

报仇什么的,哪儿有地位上风轻云淡地碾压来得大快人心?师父那一膝盖是没跪下去,但能当着思乐坊的人面前趾高气昂,云谣也心情舒畅。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思乐坊的琦水,就是云谣自己。

抿嘴笑了笑,笑容才持续了片刻,她便想起了承合殿内的疯皇帝,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站在承合殿的小门前,云谣没跨步进去,秋夕站在后头看着,问了句:“云御侍怎么不进去了?”

云谣抿了抿唇,扯着嘴角道:“我怕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素丹sū_xiōng半遮香肩外露,唐诀又刚被哄好神思飘忽,按照正常的套路发展,这个时候他们俩肯定得**一番的,估计尚公公都退避三舍了,她闯进去,不合适。

秋夕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云谣也懒得解释。

秋夕就靠着后门看云谣在长廊上来回踱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几次走到门前了又摇头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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