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我等听说你方才让捧盘内监带着你的书信与中宫了,不知这竹简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尚书台有三人。
以张华为首,张华为尚书令,温羡、高光录尚书事。
此时说话的,自然就是荀组了。
温羡年纪也不比张华小,此时的模样已经有些苍老了。
温羡,字长卿,太原祁县人,东汉护羌校尉温序之后,三国时期魏国扬州刺史温恢之孙,济南太守温恭之子,西晋官员。温羡兄弟六人并知名于世,被称为“六龙”。
温羡少以朗寤见称,先被齐王司马攸辟命为掾,后迁尚书郎。惠帝继位后历任豫州刺史、散骑常侍和尚书。
如今他在朝堂上历练也有几十年了。
“长卿,你寻常也不谈这些八卦之事,如今居然也似那些妇人一般?”
温羡一身官袍飘飘。
他年纪虽大,但看起来比张华要年轻得多。
这种年轻不是年岁上的年轻,而是心理上的年轻。
“平常,这些事情我自然不屑一顾,只是茂先,似你这般从来不与中宫交通的人,如今居然会招来捧盘内监,这不光是我,便是延陵县公,便是中书监的临颍县公,若是他们知晓了此事,恐怕也心痒痒吧。”
张华没好气的轻笑一声,说道:“便属你温羡最是跳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泰章他们可不会如你一般。”
温羡却也不想跟张华继续打太极下去。
“想来茂先也知晓我温长卿的为人,若是不将此事仔仔细细与我道来,恐怕莫说是处理政务了,恐怕你连半点闲暇时光都没有了。”
“你这老小儿!”
对温羡这块滚刀肉,张华还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多大年纪的人了,就像是老顽童一般。
张华轻轻摇头。
“你也是儿孙满堂多的人了,还这般无耻,就该拉你那长子过来,让他看看你这个做父亲的是怎样一副模样的。”
温羡翻了翻白眼,说道:“便是你将我家的小子全部拉过来,今日我还是不能放过你,快说,不然,今日的事情你可做不成了。”
“你也是尚书台的人了,怎一副泼皮样,这尚书台的事情,是国事。”
“国事如何?”
温羡脸上却是一脸的不置可否。
“反正我的事情是做完了。”
“你...”
饶是张华肚量大,但还是被温羡气得半死。
“无耻老儿!”
在尚书台大殿之中,不少尚书郎侧目过来,也是在一边偷笑着。
他们对这样的一幕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温羡的性情,莫说是在尚书台中,便是在台省中,都是有名的。
“无耻便无耻,说罢。”
温羡一副吃定张华的模样。
看着这模样嚣张的老友,张华是恨不得一拳头印上去。
但是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年少时的模样了,这个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形象的。
况且...
这也并非是什么秘事。
张华咳嗽两声,也算是松口说话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华也不卖关子了。
“此信,乃是我为一个寒素说话的书信。”
为一个寒素说话?
温羡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为一个寒素说话,给中宫皇后写信?”
这话听起来,就不可信。
即便张华基本上都不打诳语,但是这话听着,就很难让人相信。
“茂先,不是我说,你这谎话,可是还没到火候。”
张华瞥了温羡一眼,说道:“你不信。”
“不信。”
温羡的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一般。
“你不信,那老夫也没有办法了,起开,这政务如山,岂能在此处耽搁时间?”
“且慢。”
温羡却不想就此放过张华。
“你若是不将我说服了,此事你可别想要蒙混过去。”
张华也是被温羡给烦死了。
这家伙...
日后得给陛下上书一二,这老小儿也实在是太烦了。
与他一道执掌尚书台,这也太难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是一点都没有的。
“你可知我为何给那寒素说话?”
温羡愣了一下,他脸上还是有不可置信之色。
“真有此事?”
“当然有此事了,你何时见过我说过假话?”
张华的白眼都要翻到天际了。
“也是。”
温羡心里计量一二,脸上的犹疑之色倒是消下去了不少,但是脸上还是有一些疑惑之色的。
“只是你为何要为一介寒素说话?而且还是在当今皇后面前给他说话?”
张华脸上倒是有不置可否的神色。
“你可知道那寒素的姓名?”
“我当然不知道了。”
温羡翻了翻白眼。
“这世上寒门如此多,我还能知道与你有交际的寒素是哪一个,但话说起来,你平时连那些高门子弟的诗会都懒得参加,居然与一个寒素交好,这可是一件奇事。”
张华摇了摇头。
“我与那小子自然是没有多少交际的,但是他实在是太出名了,即便是不注意观察,也是会听到他的名声的。”
“哦?”
温羡脸色诧异。
“此人如此出名,是何人?”
张华面无表情的说道:“洛阳王生。”
“是他?”
温羡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了。
“怎么,长卿也听过此人的名声?”<